《产经评论｝２０１０年５月第３期 工业化和城市化过程中的城乡收入差距研究 基于中国改革３Ｏ年的实证分析 肖 卫 ［摘要］基于分工演进和交易效率构建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城乡收入差距模型，并运用中国改革３０年 的经验检验理论分析的结论，本文认为：交易效率与专业化水平提高推进了工业化、城市化，城市化和工业化 倾向的发展战略导致二元经济结构形成，农产品价格剪刀差、优先发展工业、劳动力流动等工业化、城市 化倾向的政治因素在推动工业化、城市化的同时，导致城乡差距不断扩大。 ［关键词］城乡差距； 工业化；城市化； 中国改革 ［中图分类号］Ｆ１２１．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８２９８（２０１０）０３－００３３￣８ 一引言 在古典经济学传统中，很早就认识到了分工、城市出现以及城乡收入差距的内在联系。马尔萨斯从 人口原理认识了农业收益递减规律，马克思从历史的逻辑中揭示了私有制下城乡分割将导致资本长期 向城市集中的规律。刘易斯 基于两部门考虑，建立了具有开创意义的二元经济结构模型，系统研究了 发展中国家二元经济现象的产生与转化。费景汉、拉尼斯、乔根森等人进一步发展刘易斯的二元经 济论。 直到１９９０年代，在新古典主义的基础上，新兴古典主义和空间经济理论应用一般均衡的思想解释 了城市出现和城乡区域发展的相关问题，为我们研究城乡发展提供新视角。杨小凯口 等应用新兴古典 理论构建了一般均衡模型，从分工演化与专业化水平提高来揭示二元经济结构在发展中国家现代部门 和传统部门的对立与转化。克鲁格曼与藤田昌久｝３ 等人创立的空间经济理论，把规模报酬递增模型化， 探讨在二元经济外生的前提下经济活动在地理空间分布方面的内在机制与规律，解释了两部门组织方 式演变对二元经济结构转变的重要作用。 林毅夫和蔡肪 通过研究中国的发展战略与经济改革，认为中国城乡二元结构的形成源于优先发 展重工业过程中对资源配置的扭曲。随着改革的推进，中国步人刘易斯转折，万广华 认为，城乡收入 不平等带给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阻力越来越明显。郭剑雄 认为，城市与工业倾向的对生产资料 和劳动力等生产要素流动的，进一步强化了城乡二元经济结构。针对城乡差距的扩大，刘树成 Ｊ、 张培刚 、陆铭和陈钊 等学者对如何缩小城乡差距，统筹城乡发展，二元经济怎样从分割走向融合， 工业化、城市化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从各自的角度提出了观点。然而，结合一定经济学理论传统来 探讨中国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城乡差距问题的理论研究和实证分析较少。 工业化与城市化是发展中国家的必然路径，中国在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城乡差距扩大也是不争的 事实。为推动整个国民经济快速发展，在提高工业化水平和城市化率的同时，城乡之间的发展差距、城 乡居民之间的收人差距在上世纪８０年代前期短暂的缩小之后，开始不断扩大。１９７８至１９８３年我国城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２—２４ ［作者简介】肖卫，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理论经济研究室主任，博士，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发展经济学和农业经济学。 ・３３・ 乡收人差距从２．５７：１逐步缩小到１．８２：１；从１９８２至２００８年城乡收入差距却持续扩大到３．３３：１。 若将城镇居民的一些隐性福利和优惠折算成收入，中国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可能达到６：１。因此，文 章的主旨就是结合新兴古典主义的理论框架和中国改革的经验来探讨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的城乡差 距问题。 本文在第二部分扩展了新兴古典主义工业化、城市化的基本模型，并提出三个命题，第三部分应用 中国改革３０年的经验对文章命题的基本思想进行检验，最后是结论及含义。 二模型 工业化是随着分工演进农业生产者转化为工业产品生产者的过程，而城市化是工业化过程中非农 业生产者为提高交易效率而集聚居住的结果。以下构建的模型首先分析一般均衡下分工演进和交易效 率的变化是怎样导致城市出现和二元经济结构的形成？进而分析城市化和工业化过程中城乡差距如何 产生？又如何被强化？ （一）一般均衡下工业化、城市化模型 根据新兴古典主义的传统，所有生产者同时也是消费者。该区域的所有生产者一消费者，作为自由 的微观经济主体，可以选择专业化生产不同的产品与居住的模式。这种选择将决定生产者的生产效率 和交易效率。将选择生产工业品的人们称为Ｃ类人，而将选择生产农产品的人们称为Ｒ类人。由萨缪 尔森 。。的冰山成本概念得到启发，我们认为，一单位的产品交易后有Ｋ部分到达（０＜Ｋ＜１），可以称Ｋ 为交易效率系数，则交换一单位产品的交易成本系数为１－Ｋ。不同类型的生产者之间Ｋ的赋值不一样， 这一系数与基础条件、运输条件、制度条件以及居住模式等相关。如果Ｃ类人居住在一个较为聚集的区 域，则Ｃ类人之间的交易效率系数为Ｋ：ｋ；Ｋ＝ｒ为一对Ｒ人之间的交易效率系数；Ｋ＝ｓ为一个Ｃ类人 与一个Ｒ类人之间的交易效率系数。由于农户居住的分散性和分工的有限，农户之间的交易相对于工 业产业生产者之间的交易较困难，所以假定，ｒ＜ｓ＜ｋ。根据新兴古典主义的分析框架，每一个生产者一 消费者的效用函数为： ｕ＝（ ＋ ）（），＋ ）（２＋ ） 其中，Ｘ与ｙ为工业产品的自供给数量，ｚ为农产品的自供给数量，上标 、Ｙ 、 表示购买的该产品 数量。 每个生产者一消费者的生产函数与禀赋约束是： ＋ ＝Ｍａｘ｛Ｚ 一Ｏｌ，０｝，Ｙ＋Ｙ ：Ｍａｘ｛Ｚ 一 ，０｝，ｚ＋ ＝Ｍａｘ｛Ｚ：一 ，０｝，Ｏｌ∈（０，１）； ｆ 十Ｚ ＋Ｚ：＝１；Ｚ ，Ｚ ，ｆ：∈（０，１） 、Ｙ 、ｚ 表示要销售的该产品数量，Ｚ ｚ Ｚ：表示一个微观经济主体生产该产品的劳动份额，也代表 生产该产品的专业化水平，仪表示生产产品时固定的学习或训练费用。每个生产者一消费者的预算约 束为： Ｐｘ ＋ｐｙ ＋ｐ Ｚｓ＝ｐ ｄ＋ｐＹｄ＋ｐｙ： ｄ 其中，Ｐ 是产品ｉ的价格，等式的左边为市场收入，右边为消费支出。允许角点解下的非负约束： ， ， ，Ｙ，Ｙ ，Ｙ ， ， ， ，Ｚ ，Ｚ ，ｆ：＞１０。 作为生产者一消费者的微观经济主体的最优化决策的求解过程是一个非线性规划问题，在新兴古 典主义的框架中被称为超边际分析方法，以区别于新古典主义求解内点解的边际分析方法。根据文定 ・３４・ 理①，可以得到该经济体的自给自足经济、不完全分工经济、完全分工经济三类模式。在第一类完全自 给自足的经济体中不存在产品买卖。在不完全分工经济，即第二类经济体中，卖产品ｉ且买产品ｊ的分 工类型用（ ）表示；卖产品ｉ且买产品ｊ和ｔ的分工类型用（ ）表示。第二类的分工模式有６种可能 选择：（ｘ／ｙ）、（ ）、（ｘ／ｚ）、（ｚ／ｘ）、（ｙ／ｚ）、（ｚ／ｙ）。完全分工的第三类经济体中，有三种可供选择的模 式：（ｘ／ｙｚ）、（ｙ／ｘｚ）、（孑／ ）。 以上１０种模式的组合将产生４种结构。在自给自足的结构Ａ中，每生产者一消费者都选择自我满 足的生产模式。每个生产者～消费者在（ｘ／ｙ）与（ｙ／ｘ）之间选择的结果，就形成结构Ｂ；每个生产者一消 费者在（ｘ／ｚ）与（ｚ／ｘ）之间选择的结果，就形成结构Ｃ；每个生产者～消费者在（ｙ／ｚ）与（ｚ／ｙ）之间选择的 结果，形成与结构Ｃ对称的结构，故省略。人们在模式（ｘ／ｙｚ）、（ｙ／船）与（ｚ／ｘｙ）之间选择的结果将组成 完全分工结构Ｄ。 根据超边际分析方法，可以解出８种可选模式的角点解。根据均等化和市场出清条件，可以得到四 种结构的角点均衡。设定整个经济体中的生产者一消费者总数为Ｎ，ｉｖ，、 、 分别为销售三类产品的 人数。 结构Ａ：人均真实收入：［（１～３ ）／３］ 结构Ｂ：相对价格：ｐ ／ｐ ＝１；销售不同产品的人数： ＝Ｎｒ＝Ｎ／２；人均真实收入：［（１—２ｏ１）／３］ ｒ 结构Ｃ：相对价格：ｐ ／ｐ：＝１；销售不同产品的人数： ＝Ⅳｚ：Ｎ／２；人均真实收入：［（１—２ ）／３］ ｓ 结构Ｄ：相对价格：ｐ ／ｐ ＝１，ｐ ／ｐ ＝（ ／ｓ） ；销售不同产品的人数： ＝Ⅳ ＝Ｎ／［２十（ｓ／ｋ） ］； ＝（ｓ／ｋ）∽Ｎ／［２＋（ｓ／ｋ）∽］；人均真实收入：［（１—２ｏ１）／３］。（ｓ ／ｋ。）∽ 比较四种结构中的真实收入水平，根据姚定理②，可以得到一般均衡比较静态分析结果。在不完全 分工的条件下，结构Ｂ中的微观经济主体都交换工业品而自供给农产品，由于ｒ＜ｓ，所以结构Ｂ中的交 易效率系数小于结构ｃ中的，结构Ｂ中的人均真实收入总是小于结构Ｃ。因此，可能成为均衡的结构只 有结构Ａ、结构Ｃ和结构Ｄ。 通过无差异求解，有： ｋ０＝［（１—２ ） ／（Ｉ— ） （１—３ｏｚ）］ 当且仅当ｋ＜ｋ。，有： ｓ０＝［（１—３ｏ￣）／（１—２ ）］ ，ｓｌ＝［（１—２ａ）／（１一 ）］ ／ｋ ，ｓ ＝［（１～３ｏ０／（１—０ｔ）］ ／ “ 当ｋ＜ｋｏ，ｓ＜ｓ０，Ｓ∈（ ０，ｓ１），ｓ＞ｓ１时，均衡结构为：结构Ａ，结构ｃ与结构Ｄ。 当ｋ＞ｋ。，ｓ＜ｓ ，ｓ＞５２时，均衡结构为：结构Ａ与结构Ｄ。 通过结构Ａ、结构Ｃ与结构Ｄ之间的人均真实收入比较表明： 当且仅当ｓ＜ｓ。时，结构ｃ优于结构Ａ。随着分工演进和工农之间交易效率提高，在均衡发展中工 业化水平不断提高。 当且仅当ｓ＞ｓ 时，结构Ｄ优于结构Ｃ。随着分工演进和工农之间、城乡之间交易效率提高，在均衡 发展中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不断提高。 当且仅当ｋ＜ｋ。时，当ｓ＜ｓ。时，一般均衡结构是Ａ；当ｓ∈（ｓ。，ｓ ）时，一般均衡结构是Ｃ；当ｓ＞Ｓ。时， 一般均衡结构是Ｄ。这也说明随着分工演进和工农之间、城乡之问交易效率提高，在均衡发展中工业化 和城市化水平不断提高。 ①文枚１９９８年在一组一般效用和生产函数的新兴古典一般均衡模型中，对“最优决策不会卖一种以上的产品，不会同时卖和买同种产 品，不会买和生产同种产品”的定理进行了一般性证明。杨小凯１９８８年在具体的效用函数与生产函数的新兴古典一般均衡证明了 该定理。该定理的详细证明见杨小凯：《经济学——新兴古典于新古典分析框架》第１０５—１０７页。 ②姚定理认为，对于一个事前相同的消费者一生产者是一个连续统的经济，如果个人的偏好是理性的、连续的和凸的，生产具有专业化 经济，个人劳动时间是有限的，那么瓦尔拉斯一般均衡存在，并且它就是帕累托最优的角点解。该定理的详细证明见杨小凯：《经济 学——新兴古典于新古典分析框架》第１２２—１２３页。 ．３５．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命题１。 命题１：随着分工演进和交易效率的提高，由于不同均衡经济结构中生产者真实收入的差别，均衡 的经济结构由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结构Ａ）向存在集市和小城镇的局部分工与专业化经济体（结构ｃ） 演进；交易效率进一步提高，出现专业化的工业品制造者之间，以及职业农民与制造业者之间的完全分 工（结构Ｄ），城市就从高水平的完全分工经济中出现，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不断提高，二元经济结 构形成。 （二）模型扩展：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的城乡差距 在一般均衡的模型中，结构Ａ是典型的自给自足经济体，这时候每个微观经济主体消费自己生产 的全部产品，不存在分工与专业化，也不存在交易、市场与价格。中国传统的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类似 于这种经济结构。结构Ｃ是具有初步分工的经济体，该经济结构中城市还在发展，但是有了交易，集市 和小城镇的存在成为必要。这说明了分工是城市出现的必要条件。中国广大农村的集市与小城镇类似 结构ｃ。结构Ｄ是工业与农业、城市与农村并存的经济体。完全分工的工业品生产者，即选择模式（ｙ／ ）与模式（ｚ／ｘｙ）的微观经济主体可以选择聚集居住在城市，有利于提高交易效率。如果他们集中居住 在城市则交易效率系数为ｋ，如果分散居住则为ｓ，ｓ＜ｋ。 随着分工演进和工农之间效益效率提高，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快，不同的经济结构之间的真实收 入存在差距。结构Ａ中人均真实收入为［（１—３ｏｔ）／３］。；结构Ｃ中人均真实收入为［（１—２ａ）／３］ ｓ；结 构Ｄ中人均真实收入为［（１—２ａ）／３］ （ ／ｋ ） 。在一般均衡的工业化、城市化模型的条件下，有： ［（１—３ ）／３］。＜［（１—２ａ）／３］ ｓ＜［（１—２ ）／３］ （ｓ ／ｋ ） 。 因此可以得出命题２。 命题２：在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由于不同的分工水平和多层次的经济结构并存，工业化、城市化 水平高的经济结构或区域中的人均真实收入普遍高于工业化、城市化水平低的经济结构或区域。这是 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产生城乡差距的一个方面。 在完全分工的经济体中（结构Ｄ），从事专业化的制造业者基于交易成本的考虑，选择集中居住在一 个相对于农业生产者所需土地面积较小的区域，形成城市。在这Ｎ个生产者生产三类产品的完全分工 经济中，分工社区共有Ｎ／［２＋（ｓ／ｋ） ］个，从事工业生产和从事农业生产的居民总数分别为： Ⅳ ＋Ｎｒ＝２Ｎ／［２＋（ｓ／ｋ） ／３］； ＝（ｓ／ｋ） ／３Ｎ／［２＋（ｓ／ｋ） ／３］ 如果在模型中引入更多的产品，中间产品的多样性（生产迂回性），或终端产品的多样性都将导致 分工网络将更加复杂，随着交易效率的不断提高，社区数量会减少，社区人口会增加，城市的规模也会不 断增大。也就是说，经济体中的产业价值链延伸与产业关联性增加，以及产品多样性促进城市化水平提 高。在这个演进的过程中，经济在从平衡的低水平分工向高水平分工的演进中，将出现非对称的分工转 型阶段。在这一阶段，由于城市内部的交易效率系数和专业化水平高于农村内部的交易效率系数与专 业化水平，因此，从事工业生产的城市居民的人均真实收入将会高于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村居民。这是城 乡收入差距产生的一个重要方面。 以上的分析还是基于工农产品价格由市场决定，从事工业和农业的生产者可以在城乡之间自由流 动，并且工农之问和城乡之间享有无差异的和福利的基本假设。然而，在现实的经济世界，工业化 和城市化是发展中国家发展的必由之路，发展中国家为了加快推进工业化和城市化，往往采取农产品价 格剪刀差和工业优先发展，城乡居民自由流动的，以及其他城乡差别的和福利。 当工业优先发展与农产品价格剪刀差并行时，为加速工业化、城市化，一方面，工业优先发 展就是通过增加大工业相关领域投资和城市区域的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交易市场建设与完善来提高工 业生产者内部的交易效率ｋ；另一方面，通过行为使农产品的现实交易价格低于均衡市场价格，在 结构Ｄ中，由于ｐｚ ＝（ｋ／ｓ） ，人为压低农产品价格Ｐ 意味着ｋ的增加相对于Ｓ增加要少。综合两个 方面因素，ｓ比ｋ以更大的幅度增加。此时的城乡人均真实收入［（１—２ｏｒ）／３］。（ｓ ／ｋ ） 增加，而农业 ．３６． 生产者的收入由于农产品价格的降低而减少。因此，在工业化、城市化推进过程中由于推行工业优先发 展和农产品价格剪刀差的，将导致城乡收入差距的不断扩大。 当实行城乡居民自由流动时，这无疑减少了工农之间和城乡之间的交易效率ｓ，在均衡结 构ｃ中，ｓ的减少就是人均真实收入［（１—２ｃ￣）／３］ ｓ的减少，这将阻碍工业化、城市化水平的提高，因为 ∞ ∞ ∞ 收入的降低导致结构Ｃ向结构Ｄ演进缺乏激励。 当实行城乡差别的和福利时，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重 １３、＂在工业和城市，城乡差别的 和福利意味着从事工业生产的城市居民比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村居民能享受更好的教育、医疗、社会 保障和福利等，这种城市倾向与工业化倾向的政治因素又强化了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直接导致了城乡居 民平均真实收入的扩大。综上分析，可以得出命题３。 命题３：在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工业化、城市化水平提高与城乡居民真实收入差距扩大并存；而 农产品价格剪刀差、优先发展工业、城乡居民自由流动，以及其他城乡差别的和福利等工业化 和城市倾向的政治因素又强化了二元结构和城乡差距。 三实证检验：中国改革３Ｏ年的经验 这一部分运用中国改革３０年的经验来检验文章三个命题中的核心结论。 （一）改革３０年中工业化、城市化与城乡差距的统计描述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工业化与城市化水平持续提高。改革之初，中国农业占ＧＤＰ的比重约３０％，第 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占ＧＤＰ的比重７０％左右，而城市人口比重１９７８年仅为１７．９％。如果以第 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占ＧＤＰ的比重衡量工业化水平，以城市人口比重衡量城市化水平，那么，相 比于工业化水平，中国的城市化水平表现出长期滞后。在改革发展的３０年后，工业化水平于２００７年达 到８８．３％，城市化水平随着工业化水平不断提高于２００７年达到４３．７％。工业化、城市化水平的不断提 高与国家在改革开放３０年中实施的工业优先发展和城市导向的有关。在国家导向下，农业和 ３ ３ １‘ ２ 农村为支持国家工业化、城市化，源源不断地为工业和城市提供资源、资本和劳动力方面的支持。同时， 国家对城乡人口流动的松弛，导致城市化水平相对工业化水平有更快的增长。 ５ Ｏ ５ Ｏ ．．．◆． ． ．．Ｅ＝Ｆ — ＼ ＼、－—／ 一 一－． 一＿／ 一一＿＿－・—－－．——ｒ－一一一一一 一 一一Ｊ ● ●一●一一一 ＋工业化水平＋城市化水平——城乡差距 图１ 改革３Ｏ年中工业化、城市化与城乡差距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历年） 改革３０年中，中国的工业化与城市化水平提高与城乡差距扩大并存。从图１中可以看出，随着工 业化和城市化的推进，中国改革３０年中二元经济结构逐渐强化，城乡差距不断扩大。中国城乡收入差 ・３７・ 距除上世纪８０年代初期和９０年代中期有短暂的缩小外，城乡差距基本呈上升趋势，到２００７年，城乡收 入差距扩大到３．３２：１。这里体现了三个阶段性的特征：一是２Ｏ世纪８Ｏ年代，由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 制的制度效应与乡镇企业的崛起，导致农村经济快速发展，城乡差距迅速缩小，长时间维持在２倍以内； 二是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中期，城乡劳动力逐步取消，农民外出务工的非农收入增加，城乡收人差距缩 小到２．５倍以内。三是本世纪以来，由于家庭责任制的制度效应逐年递减，同时逐步开放的城乡统一市 场导致农村大量的资源、资本和劳动因寻找更高的边际收益而流向城市，导致城乡差距不断扩大，维持 在３倍以上。 （二）计量分析 这里用以下四个方程联立方程组来表达三个命题中的基本思想。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构建工业 化、城市化与城乡差距的计量模型，并运用中国改革３０年的时间序列数据来检验命题中的主要结论，所 用数据均为《中国统计年鉴》（历年）整理得出。 用Ｕｒｂ表示城市化水平，ｌｎｄ表示工业化水平，ｉｎｄｅ表示第二产业就业水平，ｔｈｅ表示第三产业就业 水平，ａｇｒ表示农业比较劳动生产率， ｒ表示工业比较劳动生产率，ｔｈｃｒ表示第三产业比较劳动生产率， ｒ为非农产业比较劳动生产率，Ｄｏｕ表示二元系数，ｄ 表示城乡差距，“ 为随机误差，ｔ为时间。 第一个方程检验农业与工业的比较劳动生产率、工业就业水平对工业化水平影响，即分工与效率增 加对工业化的推动。 Ｉｎｄ￡＝０ｃ１＋ ２ｉｎｄｅｆ＋ ３ｗｒ￡＋ ４ｉｃｒ￡＋ （模型１） 通过１９７８—２００７年时间序列对方程组的拟合，可以得到： ｌｎｄ＝一３２．５４９４１＋１．９１６７２ ，Ｉｃｆｅ一１．０５５２２ ｒ＋１７．４３１７９ ｒ 其中，Ｆ ｖａｌｕｅ＝６１８．９５，Ｐ（ｐｒ＞Ｆ）＜０．０００１，Ｒ—ｓｑｕａｒｅ＝０．９８６７，调整后的Ａｄｊ Ｒ—ｓｑ＝０．９８５１，说明模 型得到较好拟合。工业比较劳动生产率对工业化推动作用较大，工业就业份额对工业化也有积极作用， 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对工业产值的比重增加约２个百分点。这两个变量ｔ检验表现了极高的显著性水 平，均小于０．０００１。这证实了命题１中关于分工演进与效率提高推动工业化。农业劳动比较生产率的 提高对工业化的作用在统计上不显著，这与我们认同的农业生产效率提高对工业化有积极作用的一般 认识相反，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原因是：长期以来由于对城乡人口流动的，近年来大量的 农民工进城，离土不离乡，生产要素的单项流动使得近期农业增长缓慢，而大量作为核算基数的农民工 身为农民却没有提供农业产值导致农业比较劳动生产率下降，与工业产值的增长呈反相变动。与命题 ３中阐述的“政治因素强化二元经济结构”的结论相一致。 第二个方程检验工业化水平与生产效率的提高对城市化的推动。 Ｕｒｂ ＝卢１＋卢２ｉｎｄ ＋卢３ ｅ＋卢４ｔｈｃｒ 十“ （模型２） 通过１９７８—２００７年时间序列对方程组的拟合，可以得到： Ｕｒｂ＝一１６．６２１８１＋１．９３７５４ｉｎｄ＋１．４０８０２ｔｈｅ＋７．４２２６５ｔｈｃｒ 其中，Ｆ ｖａｌｕｅ＝２０８．２０，Ｐ（ｐｒ＞Ｆ）＜０．０００１，Ｒ—ｓｑｕａｒｅ＝０．９６１５，调整后的Ａｄｊ Ｒ—ｓｑ＝０．９５６９，说明模 型得到很好拟合。从ｔ值的显著性水平看，改革开放以来，第二产业对城市化的推动作用并不显著，而 第三产业就业水平与第三产业比较劳动生产率对城市化的推动作用明显，第三产业就业水平每提高一 个百分点，城市化水平大约提高１．４个百分点。这说明了分工演进中第三产业发展对城市化的推动作 用明显（命题１）。 第三个方程检验城市化水平、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对城乡差距的作用。 Ｄ ￡＝Ａ１＋Ａ２ｄｏｕｔ＋Ａ ３ｕｒｂ ＋“Ｉ （模型３） 通过１９７８—２００７年时间序列对方程组的拟合，可以得到： Ｄ ＝０．１８７９８＋０．３１６９４ｄｏｕ＋０．０２７０８ｕｒｂ 其中，Ｆ ｖａｌｕｅ＝７６．８６，Ｐ（ｐｒ＞Ｆ）＜０．０００１，Ｒ－ｓｑｕａｒｅ＝０．８５５３，调整后的Ａｄｊ Ｒ—ｓｑ＝０．８４４２，说明模 ．３８． 型得到很好拟合。非农产业比较生产率与农业产业比较生产率的相对值衡量的二元对比系数①对城乡 差距的扩大具有显著作用，该系数每提高一个值，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就扩大０．３２倍。这说明，农产品价 格剪刀差、优先发展工业、城乡居民自由流动，以及其他城乡差别的和福利等工业化和城市倾 向的政治因素所强化的二元结构导致城乡差距扩大（命题３）。城市化水平提高对城乡差距的扩大作用 有限。 在此基础上，再做进一步检验，考察以１９７８年为起点的改革前后二元经济结构的产生与强化，引入 虚拟变量 ，改革后赋值为１，改革前为０，设立计量模型： Ｄｏｕｆ＝ １＋６２１１．￣Ｆｔ＋８３吃 ｆ＋“ｔ （模型４） 通过１９５２—２００７年时间序列对方程组的拟合，可以得到： Ｄｏｕ＝５．５３８９＋２．２８５４０ｕｃｒ一１２．６６８８３ａｃｒ＋０．０３２３０＠ 其中，Ｆ ｖａｌｕｅ＝７６５．７８，Ｐ（ｐｒ＞Ｆ）＜０．０００１，Ｒ—ｓｑｕａｒｅ＝０．９８５４，调整后的Ａｄｊ Ｒ—ｓｑ＝０．９８４１，说明模 型得到很好拟合。非农业产业比较劳动生产率对二元经济结构有显著性的强化作用，非农产业比较劳 动生产率每增加１个单位，二元经济对比系数将提高２个单位左右，这说明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与城乡 差距扩大并存（命题２）。而农业比较劳动生产率提高对二元经济有极大的缓解作用，只有通过提高农 业比较生产效率才能有效转化二元经济结构。而改革开放后，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平均看来因为改革因 素而强化的程度有限，平均强化水平仅０．０３左右，并且在统计上并不显著，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市场 化改革并不是二元经济结构产生的原因，更多的因素来自工业化过程中工农差别性与城乡分割政 策长期作用（命题３）。 四结论及含义 通过模型构建与经验实证，初步得出以下结论，在结论的基础上提出中国二元经济结构从分割走向 融合的基本思路，并对未来的研究做出展望。 第一，随着分工演进和交易效率的提高，由于不同均衡经济结构中生产者真实收入的差别，均衡的 经济结构由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向存在集市和小城镇的局部分工与专业化经济体演进；交易效率进一 步提高，城市就从高水平的完全分工经济中出现，随之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不断提高，二元经济结构形 成。在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由于不同的分工水平和多层次的经济结构并存，工业化、城市化水平高的 经济结构或区域中的人均真实收入普遍高于工业化、城市化水平低的经济结构或区域。这是工业化、城 市化过程中产生城乡差距的一个方面。同时，农产品价格剪刀差、优先发展工业、城乡居民自由流 动，以及其他城乡差别的和福利等工业化和城市倾向的政治因素又强化了二元结构和城乡差距。 第二，在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缩小城乡差距的基本思路。一方面，基于政治因素导致城市化滞后 与工业化的现实，中国未来改革的重点应该放在解除生产要素的区域间流动与城乡流动的种种制度限 制与不利环境上，全面推动城乡收入均衡增长和城乡经济社会一体化发展。在经济社会持续发展和构 建和谐社会的目标下推动城乡收入均衡增长；城乡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义务教育、社会保障一体化、均 等化是城乡收入均衡增长和城乡经济社会一体化发展的前提；把农业现代化与工业化、城市化相结合， 加快建设以工促农、以城带乡长效机制，实现城乡、区域协调发展，使广大农民平等参与现代化进程、共 享改革发展成果；通过实施农村工业化、小城镇建设、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走中国特色城镇化 道路，形成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互促共进机制；在公平的制度环境中实现城乡自由发展，才是公平的终 ①二元对比系数１是指农业比较劳动生产率和非农业劳动力生产率之比。该指标反映了农业与非农业比较劳动力生产率的差异程 度，数值越小，两部门之间的结构反差越大，二元结构就越显著。二元对比系数２为二元对比系数１的倒数，数值越大表示二元经济 结构越显著。城乡差距为城市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家庭人均纯收入之比，比值越大表示城乡差距越大。 ・３９・ 极含义。 另一方面，基于二元经济结构强化与城乡差距扩大的基本现实，改革的重点应该放在平衡城乡之 间、区域之间生产要素分布和要素生产效率上。二元经济结构和区域非均衡中资源、资本和劳动力等生 产要素的分布不平衡和生产效率不均等不断加强，其中资本存量是影响城乡差距的首要因素。所以，必 须加快推行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沿海支持内地“三位一体”的均衡发展战略；发展农村金融和 农村资本市场，大力支持农民工“返乡就业”和贫困地区信贷，促进公共资源在城乡之间均衡配置，保持 资源、资本和劳动力在区域之间和城乡之间的自由流动，达到城乡生产要素边际生产力的均衡；要进一 步加强农业基础地位，加大农村科技和农村教育投入，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农村生产力，保证农业 生产效率的持续提高。 ［参考文献］ ［１］Ｌｅｗｉｓ，Ｗ．Ａｒｔｈｕｒ．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ｗｉｔｈ Ｕｎｌｉｉｍｔｅｄ Ｓｕｐｐｌｉｅｓ ｏｆ Ｌａｂｏｒ Ｓｏｕｒｃｅ［Ｊ］．Ｍａｎｃｈｅｓｔｅｒ Ｓｃｈｏｏｌ，１９５４，Ｖｏ１．２２，Ｎｏ．１． ［２］杨小凯，张永生．新兴古典经济学与超边际分析［Ｍ］．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２００３． ［３］Ｐａｕｌ Ｋｒｕｇｍａｎ．Ｉｎｃｒｅａｓｉｎｇ Ｒｅｔｕｒｎｓ ａｎｄ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Ｇｅｏｇｒａｐｈｙ［Ｊ］．Ｔｈ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ｙ，１９９１，Ｖｏ１．９９，Ｎｏ．３，４８３ —４９９． ［４］林毅夫，蔡防，李周．中国奇迹：发展战略与经济改革［Ｍ］．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４． ［５］万广华等．１９８５—２００２年中国农村地区收入不平等：趋势、起因和含义［Ｊ］．中国农村经济，２００８，（３）． ［６］郭剑雄．二元经济与中国农业发展［Ｍ］．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１９９９． ［７］刘树成．中国经济走势分析（１９９８—２００２）——兼论以住宅金融创新为突破口实现城乡就业联动［Ｊ］．经济研究， ２００２，（４）． ［８］张培刚．农业与工业化——农业国工业化问题再论［Ｍ］．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４． ［９］陆铭，陈钊．城市化、城市倾向的经济与城乡收入差距［Ｊ］．经济研究，２００４，（６）． ［１０］Ｓａｍｕｅｌｓｏｎ，Ｐ．Ａ．．“，ｒ｝ｌｅ Ｔｒａｎｓｆｅｒ Ｐｒｏｂｌｅｍ ａｎｄ Ｔｒａｎｓｐｏｒｔ Ｃｏｓｔｓ： ｅ Ｔｅｒｍｓ ｏｆ Ｔｒａｄｅ Ｗｈｅｎ Ｉｍｐｅｄｉｍｅｎｔｓ ａｒｅ Ａｂｓｅｎｔ”［Ｊ］．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Ｊｏｕｒｎａ１．６２．２７８—３０４． Ｕｒｂａｎ－Ｒｕｒａｌ ｉｎｃｏｍｅ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ｄｕｒｉｎｇ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ａｎ ｅｍｐｉｒｉｃａｌ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Ｒｅｆｏｒｍ ｉｎ ３０ ｙｅａｒｓ ＸＩＡＯ Ｗｅｉ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ｄｉｖｉｓｉｏｎ ｏｆ ｌａｂｏｒ ａｎｄ ｔｒａｎｓａｃｔｉｏｎ 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ｐｕｔｓ ｆｏｒｗａｒｄ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 ｍｏｄｅｌ ｔｏ ａｎａｌｙｚｅ ｕｒｂａｎ．ｒｕｒｌａ ｉｎｃｏｍｅ ｄｉｆｅｒｅｎｃｅ ｄｕｒｉｎｇ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ｌａｉｚ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ｐｒｏｃｅｓｓ．Ｔｈｒｏｕｇｈ ｅｍｐｉｉｒｃａｌ ａ－ ｎａｌｙｓｉｓ ｏ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ｒｅｆｏｒｍ ｉｎ ３０ ｙｅａｒｓ，ｗｅ ｆｉｎｄ ｔｈａｔ ｔｈｅ ｉｍｐｒｏｖｅｍｅｎｔ ｏｆ ｔｒａｎｓａｃｔｉｏｎ 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 ａｎｄ ｓｐｅｃｉ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ｉｎｄｕｓｔｉｒ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ａｔ ｔｈｅ ｓａｍｅ ｔｉｍｅ，ｔｈｅ ｄｕ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ｓｔｒｅｎｇｔｈ— ｅｎｅｄ，ａｎｄ ｔｈｅ ｕｒｂａｎ．ｒｕｒａｌ ｇａｐ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ｗｉｄｅｎｅｄ ｂｅｃａｕｓｅ ｏｆ ｕｒｂａｎ—ｂｉａｓｅｄ ｐｏｌｉｃ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ｕｒｂａｎ—ｒｕｒａｌ ｉｎｃｏｍｅ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ｕｒｂ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Ｃｈｉｎａ’Ｓ ｒｅｆｏｒｍ ［责任编辑：周浩］ ．４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