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９年７月 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Ｊｕｌｙ，２００９ Ｖｏ１．３７，Ｎｏ．４ 第３７卷第４期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Ｘｉｎｊｉａ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Ｈｕｍａｎｉｉｔｅｓ＆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民族文学与文化认同枣 ——以哈萨克族文学为例 张红伟．朱永明 （伊犁师范学院奎屯校区文理系，奎屯８３３２００） 摘要：由于文化认同是在现代化背景下提出的，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民族文学在认同建构中必然伴随着诸 多的困惑。困惑产生的原因有历史的因素、民族文化的差异及民族文化身份的深层诉求。 关键词：民族文学；文化认同；哈萨克族文学；困惑 中图分类号：１０２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２８２０（２００９）０４－－０１１６－－０５ 一、文学与文化认同 和建构性；同时，文化认同是在话语实践中进行的， 在种种象征认同形态中，语言和文学扮演了极为重 要的角色”【１】。 全球化促进了文化的交往与交流，但也激发和 强化了文化的民族性。不但在宽泛的社会文化层面 上认同问题凸显出来，在文学领域，我们也同样直 面认同问题。时问层面上传统向现代转型导致的新 旧差异与断裂，空间层面上全球化进程导致的外来 文化与本土文化的紧张与抵牾，不可避免地提出了 系列需要回答的紧要问题。 一文学的认同建构同当今社会和文化与历史上 的过去有某种关联。因此，与传统的联系成为我们 思考认同建构的一个核心问题。但是，我们不能采 取一种认同的本质主义思路，把认同视为一个可以 回溯到本源性的不变实体上去，强调只有回复到传 统文论语汇与思维方式才能维系我们的认同或身 份；另一方面，也不能把认同视为某种虚无的东西， 严格地说，认同作为一个问题，广泛地存在于 社会文化的各个层面中，它蕴含了复杂的“差异政 治”及其权力关系。从民族的、种族的文化差异，到 阶级的、社会分层的差异，再到性别的差异，各种亚 文化的差异，甚至区域文化地方性的差异等等，都 可以包容在认同的范畴之下。正像一些学者指出的 那样，认同的追问是在与一系列其他问题和论争的 关联中被提出来的，诸如女性主义、族群、性别、欧 洲中心主义、流离失所、后殖民和后民族问题等。 “认同”是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中最迪切——也是 最具争议性的问题之一。 根本否定过去对现在有任何影响和作用。 作为认同建构的文学话语，乃是发展变化的。 文学史家对文学经典看法的变化，文学批评家对典 型人物的新阐释，作家、诗人对家园新的体验描绘 等等，都是开放性的和未完成的。因此，对文学与文 化认同的关系，我们应当采取的态度是：立足传统， 注重文化的横向积累。 二、认同与困惑 １．问题的产生 文学是文化的构成部分，但非孤立存在而受着 社会整体文化制约。历史证明，当社会文化发生变 革时，文学与文化总表现为双向运动：一方面，文化 变革对文学产生重大影响，文学出现相应变化；另 方面，文学又担任着重要的精神职责，成为文化 一民族文化的发展不是一个文化传统简单延续 的过程，而主要是一个文化积累的过程。人类之所 以能够走出蒙昧时代而进入文明社会，正是通过经 验与智慧的长期积累实现的。民族文化积累的途径 变革的重要力量。学者们的研究表明，“文化认同是 个动态的、发展的和未完成的过程，具有开放性 一和方式在特定的时代经历了相当大的变化。如果 说，在传统社会，民族文化的积累主要是本民族自 己发明与创造成果的缓慢积累，那么，在历史进入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４—２０ 作者简介：张红伟（１９６７一），女，河南上蔡人，伊犁师范师学院讲师，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第４期 张红伟，朱永明：民族文学与文化认同 １１７ 世界历史的条件下，民族文化的积累就不仅仅是一 个民族内部的文化纵向积累，同时也是一个由不同 民族问文化交流而形成的横向积累。在全球化时 代，后一种积累尤为引人注目。 考察哈萨克族历史，我们知道，其民族文化包 含两种构成因素：其一，是那些在不同历史时期参 与哈萨克民族形成过程的古代民族的文化，成为哈 萨克民族文化的骨架和基本构成因素。其二，是在 不同历史时期通过政治、经济、军事诸方面往来所 吸收的非族源民族的文化。显然，处于历史过程当 中的哈萨克必须随时准备接纳新的民族成员，以及 由这些新成员所带来的文化，因此决定了哈萨克 文化的发展常常呈现出相对开放的状态，这就为 哈萨克民族能够接受外来文化影响准备了自身的 条件。 另一方面，哈萨克族活动的广大区域，曾经是 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同哈萨克族源有密切 关系的一些古代民族曾经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承 担者，这一广大空间还是东西方文化的荟萃之地。 这里不但是人类最早的文化发祥地之一和突厥语 民族的故乡，而且是古代中国、印度、希腊三大文 明，佛教、教、教三大世界性宗教，阿尔 泰、汉藏、印欧三大语系的语言交错影响、互有消长 的地区。这里还是不同种族、不同民族长期彼此角 逐、竞相争雄的广阔历史舞台。由此可见，哈萨克族 文化构成中包含了多民族文化的因子，这也是哈萨 克族文化历尽沧桑依然放射光彩的原因。 但是，历史进人现代化发展阶段，传统文化与 现代文明相遇，单一的自然经济向多样化、专业化 的商品经济转变，传统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受到 新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的冲击。这些矛盾冲突不 再是单一的、平面的或是外加的，而是真实的、复杂 的和多层次的。它包容着十分广泛和深刻的内蕴， 浓缩了人类社会众多的矛盾冲突。这就为哈萨克民 族文学创作提供了一个复杂多变的社会背景。 每一个民族的文化都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 发展和延续的，每一个时期都会产生新的文化特 质，特别是在现代文化传播中，封闭的、单一的文化 类型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文化群落， 每一民族不可避免地都面临着多元文化的格局。但 从另一个角度看，各民族的根本文化精神和历史个 性依然在群体的思维方式、社会心理、价值观念等 深层结构中保留下来，形成文化认同并影响着文化 发展的未来可能性。 “全球化”进程中遭受多重影响的哈萨克民族 文化正处于自身文化发展模式的艰难选择中。面对 异质文化与价值的广泛传播与渗透，哈萨克民族文 学创作也出现了民族性的文化身份的认同危机和 焦虑。 ２．困惑的表现 文化身份（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ｄｅｎｔｉｔｙ）又可译作文化认 同，是特定文化中的主体对自己文化归属和文化本 质特征的确认。文化身份认同是与人的现代性分不 开的。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许多年里，身份问题一 直没有成为社会成员对自身利益、自我建构和社会 关系位置的自觉主体意识。而民族文学的文化身份 意识淡薄乃至丧失，自然地在后来的文化环境中就 有觉醒、恢复等阶段。哈萨克民族文学创作也经历 了同样的过程。 文学评论家陈柏忠，在谈到哈萨克族青年 作家艾可拜尔・米吉提和叶尔克西・库尔班别克娃 的短篇小说创作时，曾经指出：“他们既扎根于本民 族深厚的±壤，又更多地接受了汉族文学、世界文 学（包括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他们被称为新一代 的‘双语作家’，能用母语和汉语直接阅读和写作， 这不仅为他们广泛吸取先进文化的滋养提供了便 利条件，而且给他们的创作带来了特殊的优势—— 在不同民族文化的相互参照中来艺术地把握世界 和审视本民族的生存形态。他们带着草原文化的精 神血脉走向了更广大的世界，具有更自觉的现代意 识和审美眼光”翻。 然而，具有多元文化视角的民族作家，在本民 族与汉民族文化心理态势重铸的选择中，既有融 合、同化，又有冲突、矛盾，心理的困惑、彷徨不可避 免。因为它是两种或多种不同民族文化因素的融 合、互补与撞击。种种冲突对于善于思考或反省的 作家是一种痛苦的过程。痛苦就是因为双语作家处 于一种双重文化交汇的夹缝地带，徘徊于两种文化 之间。 哈依霞的《魂在草原》是一篇以哈萨克民族音 乐为飘带，引领我们去探索、去感悟哈萨克民族精 神的中篇小说。作品中的哈萨克作曲家“我”，困惑 着“城里的哈萨克人，没完没了地宴请，一场接一 场，哈萨克那份纯真和坦荡，早让他们泡进势力的 肉汤里去了”；最大的困惑是“我的心灵被城市喧闹 的生活弄得麻木了，像断了乳汁的牛犊一样，东碰 碰，西撞撞，拿不出更多的好作品。”女作家与作品 中的作曲家一样，深切感受到，身居现代工业文明 ｌ１８ 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９年 及城市的喧嚣、嘈杂中，远离了无与伦比的美丽的 牧场、辽阔的草原和天山山脉，她们的创作必然充 满了困惑，陷入了危机。所以，《魂在草原》表现了 哈依霞强烈的草原情结，是广阔的草原开拓了她 的视野，净化了她的灵魂，是草原培育了她文学的 神韵和个性。草原的宽广和灵性，使富于求索精神 的哈依霞借助文学在祖辈世代生息繁衍的草原上 找寻民族文化的内蕴，重新认知和建构民族文化 守本民族文化的优质内蕴，是摆在少数民族作家面 前的重大课题，哈萨克族作家和许多优秀的民族作 家一道做着有益的尝试。他们的创作实绩证明了重 新认知和建构民族文化身份对弘扬民族文化，发展 民族文学有着重要的意义。 三、困惑产生的原因 身份。 同样，叶尔克西中篇小说《枸杞的惶惑》中的人 物——拜克尔，这位语言能力出色的（精通汉语、哈 萨克语、维语、俄语）具有多元文化视角的社会活动 家和全国著名作家，面对利欲熏心、人欲横流的周 遭环境，面对无穷无尽的烦恼人生，变得格外懦弱、 无奈、，哈萨克民族的那种勇敢、坚定、粗犷、倔 强、坦荡、慷慨、正直等美好的品质，在拜克尔这个 人物身上还残存多少呢？这一切，皆因“我”，皆因拜 克尔，是在一个受多种文化养育，在商品经济的大 潮中沉浮，在不同的区域穿梭往来，要应付复杂多 变的社会，并在与人群的磨合中，逐渐成为疏远本 民族根性的被“异化”了的现代哈萨克人。作家显然 以现代意识和极大的困惑创作了这样一位哈萨克 知识分子形象。 叶尔克西和哈依霞把对哈萨克民族命运的思 考延伸到历史的血脉之中，对哈萨克民族的民族性 格和心理素质做了深入的剖析，以探索民族精神的 底蕴。她们既借草原、借大自然，同时也借哈萨克民 族的历史来呼唤人性伟力的回归与重铸，以强健民 族的精脉与气魄。 在“寻根”和全球化等世界思潮的启悟呼唤下， 作家由其创作资源的多元文化潜质产生的困惑，应 该说也是空前的优势。她们的精神旨趣、价值取向 和中国文学、中国女性文学乃至世界文学在世纪末 人类文化进程中所困扰的一些难题上产生着某种 共鸣和共振。从这一意义上说，叶尔克西和哈依霞 等作家的作品，便显露出终极人文关怀的阔大胸 襟。当然，困惑的不仅仅是异化，还有民族传统。叶 尔克西坦陈：“我曾在散文《老毡房》中感慨我们的 祖先为什么给他们的后人选择了这样一种充满了 艰辛的生存方式。栉风沐雨。文末，我又用一种世故 的旅游概念试图消解自己的惶惑，试图用一种模糊 的文化根基支持潜在的依恋。” 在全球各民族文化日益影响、交融的当下，如 何以开放的视野既吸纳外来文化的先进部分，又坚 １．历史的因素 从１９世纪末开始，中国文化在寻求向现代化 转型的过程中，一直都贯穿着如何对待民族文化与 西方文化的根本态度和方向选择。在对待民族文化 问题上，汉民族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问题是潜流。 少数民族文学既与汉族文学一样，不可避免地承受 了一些强制性意识形态的制约。在面对政治主流意 识形态话语对本民族文化的冲击之外，少数民族文 学还面对着不同族群文化发展的内部不均衡状况。 近２Ｏ年来文学的少数民族意识的诉求，就是 对这种不均衡的反应、质疑。因此，差异追求、族性 话语，是当代世界文化的主导倾向之一。 少数民族民族意识的觉醒与追求，也关涉到少 数民族文学工作者对本民族文化身份的重建。少数 民族文学必须通过对本民族意识的回溯与追寻，来 重建自我的文化身份。但是文化身份的重建，决非 简单地重新确认一种民族身份，或是重新书写被遗 忘了的传统习俗与传统文化。少数民族文学的民族 意识在从无意识的状态复苏过程中，存在着一系列 复杂相关的问题：民族性、民族意识究竟是本原的 存在，还是可以建构的？在民族记忆淡却与民族文 化事实存在的冲突中，应该怎样处理少数民族作家 “民族意识”的追求与中国文化的统一性与整合性的 关系？文学如何在保持民族个性的同时，超越狭隘 的民族主义局限，与世界潮流沟通对话？这些问题 严峻地摆在每个少数民族作家面前，并影响着他们 的文学创作。一个民族的文学如果无意于和世界思 潮同步发展，它本身的存在将岌岌可危。 ２．民族文化的差异 来自少数民族经济、文化弱势和边缘化现状的 客观原因，特别是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内部的诸多原 因使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处于一种弱势和边缘的地 位。这种弱势和边缘地位不仅使中国当代少数民族 文化对外阐释受到阻碍，而且也使中国当代少数民 族文学在与主流文学和主流文化进行对话和交流 中处于被误读的尴尬处境。 第４期 张红伟，朱永明：民族文学与文化认同 １１９ 不同民族、不同类型的文化间的交流和对话应 该是一种双向阐释和平等对话的关系。但是，在当 ３．民族文化身份的深层诉求 马克斯・韦伯有句名言：“人是悬挂在自己编织 下的全球化语境中，我们所看到的却是强势文化或 者主流文化对弱势文化或者边缘文化居高临下的 阐释。由于这种阐释是从强势文化的文化系统和价 值体系出发，而不是从所解读和阐释的对象自在的 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人是文化的，每个人都不可 能逃出特有的文化之网。一个有着的民族和国 家归属的人，也就有着相应的文化身份，自然也就 对本民族和国家的文化产生认同。而写作是个人作 为主体的创造性精神劳动。 每个文化主体都有其特定的文化身份，它大致 文化系统和文化传统出发，因此不可避免地会发生 误读。可以说，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从一开始就 处于强势话语居高临下的阐释和误读之中。 哈萨克族独特的语言，构成了其作为独特民族 的重要因素，而且形成了的文化语言。虽然他 们的文化在形式上与主流文化存在着某些相通之 处，但他们的语言成了与主流文化沟通的最大障 碍。他们的语言很难正确地指向、说明主流文化中 与之相对称的事物。这使文化语言和文化事实之间 出现了认识上的偏差。 一些引起人们的注意并得到文坛的广泛赞誉 的哈萨克族小说家们，客观地说，他们的小说在艺 术观念和表现手法上与同时代汉族作家相比，都存 在着明显的差距。但是，人们对这些小说艺术形式 上的缺陷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原因一方面是哈 萨克族文化相对于主流文化而言本来就处于被同 情、被宽容的弱势和边缘地位，另一方面是这些小 说表现出来的陌生化的异质文化风景满足了人们 对异质文化的期待视野。人们关心的不是小说的艺 术形式，而是小说中的另类文化景观——草原文化 特征、自然风光和哈萨克族特有的民俗等等。作者 的民族身份以及小说中的文化景观在某种程度上 比他的小说本身更加具有吸引力。 民族文化是由多种文化因素组合而成的完整 的生命系统，正如努济所说：“由一个民族在他们集 体的努力下所形成的某种生活方式，并进而构成他 们的整个环境。它是他们的艺术，他们的科学以及 他们的社会机构的总和，包括他们的宗教和礼仪系 统……（文化的）价值观经常体现在人们的歌谣、舞 蹈、民间故事、绘画、雕刻、仪式和庆典当中。”在文 学创作中，这些因素往往能够成为最能体现民族文 化特质的内容。如果把这些艺术形式从民族文化的 系统中孤立出来，仅从其表层意义上去体会它的审 美意味，势必造成对民族文化的肢解式误读。遗憾 的是，这种误读现象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充分重视。 相反，我们非常容易陶醉于来自主流文化的喝彩而 忽视自己的弱势和边缘地位，身处边缘却意识不到 边缘，使我们漠视了误渎的存在。 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个体种族文化身份，这是每一 个人出生之后就被烙上的性别、人种、籍贯等生理、 自然文化属性。这一属性是与生俱来的，基本上是 固定不变的；二是社群文化身份，主要指个体在一 定的社会集体生活环境中形成的思想、世界观、人 生观、审美观、宗教信仰、价值取向等群体文化属 性；三是民族国家文化身份，主要指人的民族归属 感，国家认同感，政治倾向性等由文化主体认同的 民族集体共同分享的政治文化属性。后两方面的建 构是与家庭、种族文化环境的熏陶、学校教育的塑 造、社会群体的影响、民族国家政治思想的灌输密 切相关。这是一个流动、变化的过程，要经由主体的 主观选择和外在因素的客观影响共同完成，具有后 天再生性。 在一个人获得了生理自然身份之后，便开始了 自己的人生之网和文化身份之网的编织，家庭文化 背景、种族文化积淀、自然地理、宗教信仰、学校教 育、社会政治环境等因素成为编织的客观材料，它 们是宏观上的大线条，起到了支撑文化之躯的基础 作用，而个人的好恶、主观选择、努力程度、才智开 发、机遇把握等内在因素则是一些灵敏的细线条， 它们是不可缺少的粘合剂，在构织文化身份之网时 起到强有力的聚合作用。例同样，民族存在具有相对 客观性和动态性，民族有与生俱来、凝聚在文化传 统中的本质的一面，也有建构的一面，它通过移民、 归化或其他活动重新构建自己的界域。 从哈族作家的创作来看，不可否认本民族本土 与独特的文化氛围在其潜意识中的流动性。不管评 论界对于其作品进行如何不同的理论阐释，在他们 的心灵深处，始终坚守着草原那方绿地。这依然是 哈族作家审视当下生活的一个生命符号。对于草原 的书写，不仅仅是对于生活的一种反映，也是他们 心灵当中固有的内容，潜意识当中与其童年的记忆 有很深的关联。在对草原的认知上，作家以其独特 的生活方式和创作进行着完善自身文化身份建构 的复杂工程，他们对哈族文化、文学和汉民族文化、 １２Ｏ 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９正 文学均采取了既外在又内在，既依附又背离的双栖 性策略。 要把不同的文化共同体，包括各少数民族文化激 活，让它们共同参与人类文明的建设。因此，作为探 在与多种文化展开对话与交流中，作出取舍， 讨少数民族文化前进路向的诗人、作家们，必须主 为己所用，这是文化身份重构与定位的重要手段，’ 动站在不同 、多元的文化身份上，树立多重自我 必须意识到，在全球化的时代 也是哈族作家艺术创作的特殊方式。同时也说明作 与复合身份的观念；为作家在处理族群与主流文化及其背后的民族身 份的关系时，态度是开放的，非族群本位的。在不断 的自我超越中走向对自身文化身份的动态建构与 开放性认同，以期在全球化与本土化的互动中为民 族文化的发展做出自己独特的贡献。 民族不是影响公民身份的唯一因素，因此，在 里，任何固定不变的文化身份都是不符合文化的现 实要求的，必须建立一种流动的主体性，只有这样 才能做到在认同于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的基础上， 对本民族文化进行新的文化建构，才能使少数民族 文化保持文化的与时俱进的能力。 参考文献： ［１】周宪．文学与认同［Ｊ］．文学评论，２００６（６）：１１． 民族文化身份的建构过程中，不能再以本质性的文 化身份去重构民族文化身份。文化和传统是不同质 的，它们是偶尔也会发生冲突的资源库。民族文化 身份的认同不是简单的族群认同，其背后显然有民 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的深层诉求。 总之，全球化要求人类认识模式的转变，这种 转变不仅意味着从西方中心主义和文化保守主义 的单一思想方法向多元思想方法的转变，更意味着 ［２１陈柏中．哈萨克族当代短篇小说发展的新生态［Ｍ】，，张孝 华，萧嗣文．走动的石＾．——哈萨克短篇小说选・代序．乌鲁 木齐：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２：６—７． 【３］杨中举．多元文化对话场中的移民作家的文化身份建构 ——以奈保尔为个案【Ｊ】．山东文学，２００５（３）：６０． 【责任编辑：汪娟］ Ｏｎ Ｅｔｈｎｉｃ Ｍｉｎｏｒｉｔｙ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ｄｅｎ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 ＺＨＡＮＧ Ｈｏｎｇ—ｗｅｉ，ＺＨＵ Ｙｏｎｇ—ｍｉｎｇ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 ｏｆ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Ｔｈｅｏｒｉｅｓ，Ｙｉｌｉ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ｅ＝ｉｔｙ，Ｋｕｉｔｕｎ，Ｘｉｎｊｉｏ￣ｇ，８３３２００）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Ｂｅｃａｕ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ｄｅｎ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 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ｐｕｔ ｆｏｒｗａｒｄ ｉｎ ｔｈｅ ｂａｃｋｇｒｏｕｎｄ ｏｆ ｍｏｄｅｒ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ｉｓ ａ ｄｙｎａｍｉｃ ｃｏｕｒｓｅ ｏｆ ｄｅｖｅｌｏｐ－ ｍｅｎｔ，ｃｏｎｆｕｓｉｏｎ ｅｘｉｓｔｓ ｄｕｒｉｎｇ ｔｈｅ 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ｉｄｅｎ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ｍｉｎｏｒｉｔｙ ｃｕｌｔｕｒｅ．Ｔｈｅ ｃｏｎｆｕｓｉｏｎ ｉｓ ｃａｕｓｅｄ ｂｙ 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 ｅｌｅｍｅｎｔｓ，ｔｈｅ ｄｉ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ｉｎ ｍｉｎｏｒｉｔｙ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ｄｅｅｐ ｄｅｍａｎｄｉｎｇ ｏｆ ｉｄｅｎｔｉｔｙ ｏｆ ｍｉｎｏｒｉｔｙ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Ｍｉｎｏｒｉｔｙ ｆ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ｄｅｎｔｉｔｙ，Ｋａｚａｋ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Ｃｏｎｆｕｓｉｏ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