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８年第６期 Ｎｏ．６，２００８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ＳＯＵＴＨ ＣＨＩＮＡ Ｎ０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２００８年ｌ２月 Ｄｅｃ．，２００８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ＥＤＩＴＩＯＮ） 我国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路径选择与演变逻辑 武艳杰 （暨南大学经济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６３２；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６３１） 中图分类号：Ｆ８３０．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５４５５（２００８）０６—０１４２—０３ 我国目前正处于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重 政功能与商业功能的初步分离；通过放权让利 改革，打破原国有银行垄断局面，建立了一批 包括外资银行、股份制商业银行、地方性银行 要阶段。国有银行改革一直是我国银行体系 制度变迁的主要标志，其改革变迁历程是研究 我国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主要线索。本文从 银行体系演进的规则出发，探讨我国银行体系 制度变迁的基本逻辑与演变趋势。 初始条件与路径选择 由于制度变迁初始禀赋的差异，我国银行 体系制度变迁的发生条件和内容与西方国家 存在很大的不同。西方国家的银行体系制度 变迁主要是银行业务制度范围内的变迁，而我 国国有银行的制度变迁更主要体现为以所有 制变更为前提的变迁。因此，我国国有银行体 系的制度变迁是随社会经济的变化而变 迁，所有制和银行经营管理制度本身是变量。 其变迁路径和过程反应并验证了其初始条件 的制约与国家的绝对主导地位。从改革开放 至今国有银行体系改革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１９７８年至１９９８年。这一阶 段改革的重点是金融制度的增量供给和创新， 改革基本上在原国有银行内进行。内容 包括：中国人民银行正式成为银行和工农 中建四大专业银行的成立，实现了银行体系行 一、等新型的银行产权主体，形成了多元化的银行 主体格局，由单纯的存量改革迈向增量改革。 为了进一步推动国有商业银行的商业化改革， 通过组建国家开发银行、进出口银行和农业发 展银行四家性银行分离国有商业银行的 性业务，组建东方、华融、长城和信达四家 资产管理公司剥离了１．４万亿四大国有商业 银行当时既存的不良资产，又以发行２ ７００亿 特别国债的成本充实了国有银行的资本金。 在此阶段的银行体系制度变迁历程中，政 府作为主导力量拥有绝对的金融资源控制权， 安排、创造了银行体系制度的基本框架，其基 本改革方向是由高度集权控制向培养市场秩 序的方向发展。因此可以说在改革的前一阶 段即使是内生制度的培育也是安排的结 果。随着改革的深入和市场秩序的逐步完善， 推动银行体系前进的主体增加，外生制度也即 的绝对优势开始逐渐丧失。 第二阶段自１９９９年至现在。这是我国银 行体系制度改革的深化时期。在整体市场经 收稿日期：２００７—０３—３０ 作者简介：武艳杰（１９７２一），女，吉林白城人，暨南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 １４２ 大市场，直接参与市场的形成和运作，实现对 不发育或残缺市场机制的部分替代。本质上 是一种制度创新和制度供给。可见，制度缺失 和经济赶超战略成为我国向市场经济转轨中 强制性干预的充要条件。 按照变迁模式的不同，新制度经济学将制 度变迁区分成诱致性制度变迁和强制性制度 变迁…。诺斯认为，在制度变迁过程中会对 济建设与改革的基础上，伴随着新的经济利益 主体的进一步发展和扩大，这一阶段对银行体 系的改革提出了新要求。对原有模式的最大 挑战来自于非国有经济的迅速发展，它意味着 对国民经济做出最大贡献的非国有经济利益 主体只享有了与其贡献极不对称的金融资源， 而国有经济利益主体的状况恰巧相反。我国 银行体系的特殊结构和性质使得民营经济无 法获得与之相对应的金融支持，与此同时国有 商业银行取得前期改革成果后也陷入了绩效提 高的瓶颈。银行体系的改革究竟应该集中在存 量还是增量上，市场性改革还是结构性改革上， 成为了本轮银行体系变迁的焦点问题。 如上内容和现象体现了这一时期银行体 系改革的新特征：市场经济的发展，使制度变 迁体现越来越多的各利益主体的需求，或者说 由最初完全由主导的银行体系开始逐步 地向多利益主体主导的银行体系发展。银行 体系制度变迁的路径也逐步步入从完全的强 制性制度变迁发展到诱致性变迁与强制性变 迁¨ 相结合的道路上来。 随着宏观经济环境的变化和银行体系自 身的成长，不同阶段制度变迁的内容也不同， 但尽管经过几十年的建设使核心问题发生了 变化，主导和控制着银行体系变迁的内容 却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多元化的银行 产权主体的出现也是在符合自身利益函 数的基础上做出的制度安排。 二、制约因素分析 在主导下的渐进式变迁中，我国银行 体系具有其与生俱来的一些特征：公有产权、 与国有企业的高度关联性、与地方对金融 资源控制权的争夺等。这些自身特征的形成 与变革的初始条件、变革主体的地位和制度偏 好、意识形态刚性以及传统文化价值观念等密 不可分，并由此产生了我国银行体系制度变迁 中特有的约束条件。 （一）对制度安排的刚性路径依赖 我国的市场失灵与新古典经济学中的市 场失效不同，其形成的根源在于市场机制的匮 乏和不健全，干预的作用是努力发育和扩 现有制度产生惯性的“路径依赖”【２ Ｊ，即一个 制度一旦被一个社会所采用，不管这种制度正 确与否，都会在一定时期产生自我强化倾向而 不容易改变，除非借助外力才可能摆脱这种状 态。路径依赖可能使制度变迁出现两种情况： 一是沿着既有路径，制度变迁可能进入良性循 环轨道并不断优化；二是沿着既有路径，制度 变迁可能进人恶性循环的轨道，使无绩效的制 度得以长期维持。 进入一定路径依赖的决定性因素是制度 的初始选择。我国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初始 条件是以国有产权为核心的对银行体系 的绝对控制，这就决定了我国金融改革从 根本上取决于权力中心的意愿和能力。 由此我国银行体系制度变迁从一开始就决定 了强制性变迁的宿命，并随着外生制度安排带 来的宏观经济绩效和银行自身绩效的弱化而 进入到低效路径闭锁状态。 对制度安排的路径依赖目前还表现 为由主导的强制性变迁的使命尚未完成： 四大国有银行仍然高度垄断金融市场；公有金 融产权主体占绝对主导地位的条件下，发 挥仍承担着其横向与纵向分解的任务；现有银 行体系的风险监督管理机制极不完善，以 银行为代表的承担了由国有商业银 行和居民转嫁的最终金融风险等，作为制 度供给者需要提供产权结构多元化和公平竞 争的环境，这决定了对干预的路径依赖问 题短期内不会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二）国家效用最大化的约束 目前对于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研究多以 银行自身利润最大化为出发点，事实上制度变 迁过程中国家效用的最大化才是更为本质的 ｌ４３ 决定性因素。是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主 导者，引发制度变迁的目的是增加其所代 表的政治集团的效用即国家效用 Ｊ。根据诺 斯悖论 Ｊ，新制度经济学对于国家的存在有 “契约论”和“掠夺论”两种解释，即要么国家 通过垄断以达到租金最大化，要么通过有效率 的产权使税收最大化。从历史来看，如果制度 变迁会降低统治者可获得的效用或威胁到统 治者的生存，那么国家将仍然会维持某种无效 率的不均衡。在绩效和垄断之间，通常会 倾向于选择垄断，有维护“公共金融产 权”不变的倾向。 如上判断可从我国银行体系的改革实践 中得到很好的印证。 首先，在变革方式上我国采用外增量 变革为主，即先不触动旧的国有银行体系制度 的核心，而是先在旧制度外培育新的银行制度 安排，新金融制度安排的成长为旧金融制度改 革创造条件，然后推动旧金融制度改革深化。 可见，国家一直试图在不改变国有金融产权边 界和金融控制的条件下作调整金融产权安排 的努力，即继续维持既有国有金融产权边界的 前提下提高金融资源配置效率，以此化解金融 风险，减少国家控制金融的净成本 Ｊ。它既 体现了在垄断收益最大化与产出最大化 之间的矛盾，又说明了对保证租金最大化 的制度优先安排的策略思路。 其次，在变革进程中采用了金融资源控制 和金融资源配置的所有制歧视。服从于有效 率的产权确立和产出最大化原则，银行体系中 最具增长价值和利润收益的机构应得到 的优先扶持，或至少创造较公正的经营环境， 以培养市场有序竞争。而在事实上，无论是民 营银行还是外资银行，从进入门槛到市场竞争 都受到制度安排的极大，而问题重重 的国有商业银行却取而代之获得在资源 控制和配置方面的支持。 （三）复杂的利益关系约束 利益因素是制度变迁产生的深层次因素。 制度变迁选择何种方式主要取决于一个社会 利益集团之间的权力结构和利益分配。一种 制度形成以后总会产生一批该制度下的既得 利益集团，这些人总会对各种试图改革现存制 度的行为予以压制和打击，即使这种变革对大 多数人是有利的。他们会设法维护既有的制 度，尽可能扩大利益集团利益获取的范围，延 长自己的统治时间。这是制度变迁过程中碰 到的最大障碍，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一般而言，银行体系制度变迁遭遇的利益 障碍集中地体现为原有金融机构与新生的金 融机构间对市场利益的重新分配，但在我国由 于特殊的产权制度和经济机制，使银行体系制 度变迁中涉及的利益主体更为广泛和深入。 它包括、地方、国有银行、新兴股 份制商业银行、国有企业、国有银行的代理人 等多重主体的利益重新调整问题。和地 方对公有产权金融资源控制权的争夺贯 穿整个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过程，国有企业改 革构成了国有银行改革的外围约束条件。在 银行体系进行市场性改革和结构性改革的过 程中，各金融机构主体的利益格局重新划分， 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过程还会触及到其委托 代理人（行长）利益，以及更为广阔范围内的 银行员工利益、社会公众利益等。制度均衡即 是各利益集团的博弈均衡，公有产权的特殊性 使银行体系制度重构中利益关系更复杂，构成 了制度变迁中我国特有的约束条件。 三、基本逻辑与演变趋势 制度变迁是各利益主体的博弈均衡过程。 现阶段我国银行体系的制度变迁，从现象上看 涉及了前述较多的利益关系主体，但、 地方、国有银行、国有企业、国有银行的代 理人等，均是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而建 立的垄断机制的外部性产物。因此银行体系的 制度变迁，在本质上是以为代表的垄断力 量与经济发展中内生的市场力量的博弈。它构 成了我国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基本逻辑。 由依赖制度供给的制度变迁向依赖 市场内生的自发机制的转变，取决于对于 产权控制的退出和市场机制的培育，二者是个 相辅相承的过程。与此相伴，也必然会出现由 （下转第１４７页） 究生院（处）之下，设置院、系二级的管理机 构，学院一级应相应设置研究生处（科），至于 院系的责职分工，可采取“院实系虚”或“系 实院虚”两种模式。对学历教育研究生的管 理可采取“院实系虚”的模式或根据不同学科 各自的办学规模采取两种模式并举的架构。 而对于非学历教育研究生的管理，宜采取“系 实院虚”的管理模式。微观方面的管理，应由 “实体”来进行，“虚体”只起一般的辅助作用。 这样既有利于对文件资料、学生档案材料等的 管理，又可以减少资源浪费。而学校一级应更 多的把精力放在学科建设、学位点的建设、导 师队伍建设各种规章制度的建立健全以及一 些宏观、全面协调的工作上。 ２．应重视一线研究生管理队伍的建设。 随着研究生规模的不断扩大，申请学位的途 径、学位类型的增多，管理不能停留在十几年 前的那种由学校一级包揽一切的管理模式上， 人力资源管理部门在定编定岗时，不能以本科 管理模式为参照，不能忽略研究生管理工作的 特点，在设置了合理的管理架构的前提下，首 先应配备足够的管理人员，特别是有非学历教 育办学资格的一线单位，应有专职的研究生工 （上接第１４４页） 作秘书，并明确工作职责，使他（她）们有归属 感。其次，应采取有效的措施，改善工作环境、 工作条件，提高管理人员的待遇，以消除他们 的不满意感。另外，采取适合具有高层次需要 人员的激励方式进行激励，如增强工作自主、 参与决策程度，提供个人成长机会等，以增强 其精业、敬业精神，提高其工作责任感和成就 感。通过提高管理人员的工作满意度，调动他 们的工作积极性，并吸引优秀管理人员加人到 研究生管理队伍中来，从而达到稳定管理队伍、 提高研究生管理工作水平和管理效益的目的。 参考文献： ［１］李晓惠，王剑．深圳社区医务人员工作满意度调 查与分析［Ｊ］．中国卫生事业管理，２０ｏ４，１９６ （１０）：６３２—６３３． ［２］ 张向阳，张文，刘宏宽．深圳市区、镇级卫生监督 员工作满意度调查［Ｊ］．现代预防医学，２００５，３２ （８）：１００１—１００３． ［３］ 黄楚玉．广东高校研究生管理工作人员工作满 意度的调查研究［Ｊ］．高教探索，２００７，９８（６）： ７８—８１． 【责任编辑：王建平】 强制性制度变迁向诱致性制度变迁模式的转 行体系和市场机制。银行体系制度变迁的内 在规则和最终演变趋势是，由以为主导的 外生制度安排逐步过渡为以市场机制为主导 的内生制度安排。 参考文献： ［１］ 林毅夫．关于制度变迁的经济学理论：诱致性变 迁与强制性变迁［ｃ］∥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上 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４． ［２］ 道格拉斯．诺思．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 化，以及制度安排绩效的提高。对产权控 制的退出受制于自身效用函数的变化，市 场机制改革和建立的渐进性，使的效用函 数结构具有动态优化的特征 ］。随着市场机 制的完善和商业银行自身成长能力的培育，由 产权控制所产生的制度边际效率将逐步递减， 的收益也会逐渐从租金偏好向效率偏好 转移。效用函数动态变化进程决定了政 府对产权控制的退出进程。内生规则主导的 市场机制也需要一个长期的逐步建立过程。 在缺乏市场管制的制度环境下，保持对金融发 展过程的国家控制具有重要意义，国家从金融 体系中的退出应该是一个伴随我国司法制度 和市场机制不断完善的渐进过程，通过引入多 种产权主体和金融体系内部改革培育内生银 ［Ｍ］．（中译本）上海：三联书店，１９９０． ［３］段银弟．论中国金融制度变迁的效用函数［Ｊ］． 金融研究，２００３（１１）． ［４］张杰．中国金融制度的结构与变迁［Ｍ］．太原： 山西经济出版社，１９９８． ［５］林波．论中国金融制度变迁中的国家模型与效 用函数［Ｊ］．金融研究，２０００（１２）． 【责任编辑：林利藩，赵小华】 １４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