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商贸工业 ＮＯ．１５，２０１３ Ｍｏｄｅｒｎ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Ｔｒａｄ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２０ｔ３年第１５期 万福生科财务造假案例分析及启示 崔晓莉 武磊 （中国大学商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８８） 摘 要：“创业板造假第一股万福生科”事件的发生再一次动摇了资本市场的稳定性，引发了投资者的讨论与关注。用 案例分析法对万福生科的造假手段、原因进行了深入分析，并基于此案例对如何及早识别财务造假提出建议和意见。 关键词：万福生科；财务造假；手段；原因 中图分类号：Ｄ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３１９８（２０１３）１５—０１５１－０２ １ 引言 程、新厂区围墙工程、厂区绿化工程、锅炉改造工程、精油生 财务造假已经成为我国上市公司老生常谈的问题， 产线工程等。 ２００５年“中华珠宝第一股”达尔曼因会计造假而退市，２０１１ 第二，工程项目前后缺乏连续性。比如，淀粉糖扩改工 年“国内绿化行业第一股”绿大地因内部控制失败而遭到处 程，２０１２年半年报较２０１１年年报在投入金额增长了１２．５ 罚，２０１２年“稻米精深加工第一股”万福生科又被曝出财务 倍后，工程进度反而由９Ｏ 降低到３０ ，而在２０１２年年报 造假，至今仍在调查之中。上市公司为了获取自己的经济 中则根本没有提及淀粉糖扩改工程，该工程是否存在或者 利益，使用各种财务造假手段，破坏了资本市场的秩序，使 已经完工不得而知。 投资者受到损失，丧失了其对资本市场的信心，这不得不引 第三，工程资金使用说明与年报中金额不符。稻米精 起企业与学界的重视。本文通过对万福生科财务造假案例 深加工生产线技改项目在２０１１年年报和２０１２年半年报中 进行深人分析，对如何及早发现财务造假提出建设。 均未提及，但根据２０１２年年报的期初金额和期末金额的比 ２万福生科案例介绍 较可以看出，２０１１年期末有１５１万，２０１２年投入金额很大， 万福生科（３００２６８）是一家从事稻米精深加工研发、生 为６，９７３万元。进一步地，在２０１２年４月１６日平安证券有 产和销售的企业，于２０１１年９月２７日正式登陆创业板，但 限责任公司发布的《关于公司２０１１年度募集资金的使用和 上市不到一年即被发现其业绩虚构，被称为“创业板造假第 存放情况专项核查报告》中，可以看出２０１１年对循环经济 一股”。２０１２年９月１４日湖南省证监局立案稽查，９月１９ 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技改项目投资了７，０５８万元；２０１３ 日万福生科停牌接受中国立案调查，１Ｏ月２６日万福 年４月２７ Ｅｔ《２０１２年募集资金存放与使用情况的专项报 生科承认２０１２半年报存在财务造假（虚增营业收入１．８８ 告》中，提到２０１２年对循环经济型稻米清深加工生产线技 亿，虚增营业成本１．４６亿，虚增净利润４，０２３万），１０月２９ 改项目投资为１１，６０５万元。显然，万福生科的几次公开资 日万福生科复牌，股价直接封死跌停，１１月２３日万福生科 料对在建工程资金投入的说法都不一致，值得推究。 被深交所公开谴责，２０１３年３月２日，万福生科发布自查公 第四，工程的真实性存在可疑之处。２０１２半年报中披 告，承认财务造假（２００８—２０１１年累计虚增收人７．４亿左 露的信息表明，污水处理工程的投资预算高达８，０００万元。 右，虚增营业利润１．８亿左右，虚增净利润１．６亿左右；造假 万福生科在招股说明书中披露，“截至本招股说明书签署之 最为严重的年份是２０１１年，在上市的这一年，万福生科虚 日（２０１１年８月２４日），公司未来可预见的重大资本性支出 增收入２．８亿元，虚增营业利润６，５４１万元，虚增净利润 计划为公司目前在建工程中尚未完工的项目和本次发行募 ５，９１３万元），２０１３年３月１５日再次受到深交所谴责。根据 集资金运用项目。”而从招股说明书中披露的２０１１年６月的 《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连续公开谴责三次将终止上市”的 在建工程的情况来看，并没有污水处理工程这一项目。那 规定，公司若在三十六个月内（２０１２年１１月２３ Ｅｔ一２Ｏ１５年 么，半年报中这个项目的真实性就很值得怀疑了。 １１月２３日）再次受到公开谴责，可能存在被终止上市的风 ３．２虚增“预付账款” 险，万福生科可能成为创业板第一只退市的股票。 应付账款和预付账款中不仅包含工程款，还包括日常 ３万福生科造假的手段 经营产生的款项。但是，万福生科的应付账款很少，２０１２年 ３．１虚增“在建工程” 上半年末仅为７６３万元，可以忽略不计。至于预付账款，除 对比万福生科２０１１年年度报告、２０１２年上半年报告以 ２０１１年末外，金额也一直不多，２０１１年末，万福生科的预付 及２Ｏ１２年年度报告中在建工程重大项目的陈述，我们会发 账款比上年末增长了４４９．４４ ，对此，公司方面的解释是， 现许多前后矛盾之处。比如总体上看 ２０１２年期初金额和 “主要原因系公司募集资金投资项目全面启动，增加预付设 ２０１１年期末的工程项目的性质并不能一一对应，前后差别 备款项所致。”问题是，既然上半年末预付工程款理应减少， 较大，但金额却能完全一致。关于这一点，中磊会计师事务 报表上预付账款却为什么还增加了许多？有人解释为日常 所有限责任公司在２０１３年４月２５日发布的《关于万福生科 经营活动中预付了很多采购款。然而，从历史数据来看，万 （湖南）农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２Ｏ１２年会计差错更正的专 福生科日常的经营活动产生不了太多的预付账款，从２０１１ 项说明》中并没有提及。 年上半年末预付账款同样不高来看，也不存在导致预付账 具体来讲也有很多值得推敲之处： 款猛增的季节性因素。事实上，根据招股说明书，２０１１年上 第一，２０１２年与２０１１年相比，工程的投入资金在不断 半年末预付账款中预付经纪人（原材料）采购款仅为９５５万 增加，但是工程进度却在不断降低。比如，供热车间改造工 兀。 作者简介：崔晓莉（１９９０一），女，现在中国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会计学；武磊（１９８９一），男，现在中国大学 商学院攻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企业战略管理。 ＮＯ．１５，２０１３ 现代商贸工业 Ｍｏｄｅｒｎ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Ｔｒａｄｅ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２０１３年第１５期 ３．３虚增“营业收入” ５４０．５８万元、７７５．３０万元，占净利润之比分别为３．２Ｏ 、 万福生科通过虚构的客户及往来交易虚增营业收入， １３．６６ 、１３．９６ 。与很多公司上市前补贴、税收优惠 大客户都是虚构的。２００８—２０１２年上半年，万福生科在广 占净利润比率逐年下降相反，万福生科享受的免税补贴在 东的主要客户有：佛山市南海亿德粮油贸易行、东莞市樟木 逐年上升。基于轻松获得的优惠，以及高科技产业是一个 头华源粮油经营部、佛山市南海区洪鲁粮油店、东莞市常平 新兴产业，考查和监督机制还没有完全建立，万福生科有了 湘盈粮油经销部。万福生科更正后的２０１２年上半年年报 很好的财务造假机会。 称，仅半年就从湘盈粮油经销部获得销售收入１６，９４１万 ５ 启示 元，占到公司全部经营收入的２Ｏ．５８％，而排在第二位的亿 财务造假案件频频发生，不得不引起重视。更重要的 德粮油使万福生科获得了６，３４０万元销售收入，占公司营 是，财务造假并非一日速成的，长时间的运筹帷幄必然会有 业收入的７．７ 但据记者调查，根本不存在亿德粮油这家公 蛛丝马迹可循，我们必须反思如何充分利用上市公司的公 司，万福生科与华源粮油和湘盈粮油也没有合作。而根据 开资料以及风险导向的审计模型，及早发现上市公司的财 万福生科２０１２年年报，“万福生科本年度将东莞市常平湘 务造假。 盈粮油经营部、佛山市大沥广雅粮油站、中山民生粮食有限 ５．１关注特定行业的风险点 公司、东莞樟木头华源粮油经营部等四家销售额并人佛山 本案例中，万福生科属于高科技行业，对于高科技行业 市南海亿德粮油贸易行名下，合并后销售总金额２４，６４８， 而言，资金支持和技术研发是关键要素，通过分析其研发项 ５１９．６５元，成为第一大客户，占２０１２年销售总额的８．３３ 。 目的资金来源和用途可以发现可能存在的异常，进而引起 经走访了解佛山市南海亿德粮油贸易行为自然人黄德义所 关注，评估可能存在的风险。万福生科的发展得到当地政 有，与万福生科控股股东为亲属关系。”以上公开资料可以 府的高度支持，多次得到补贴，并且其法定代表人龚永 看出，万福生科的大客户极有可能是虚构的，在受到两次公 福的发家基础也与相关利益方有关，这些都应该引起重视。 开谴责后，万福生科在披露的２０１２年年报中，将之前披露 此外，高科技行业的研发支出资本化问题也是值得关注的 的前五大客户中的三家：东莞市常平湘盈粮油经营部、东莞 风险点，通过调节研发支出的资本化时点来影响资产和收 樟木头华源粮油经营部、佛山市南海亿德粮油贸易行合并 入也可能成为高科技行业财务造假的惯用伎俩。 为一家，归为第一大客户，这种做法显然不符合会计准则客 ５．２加强分析性复核程序 观性和真实性的要求。 根据上市公司的公开年报数据以及行业标准等分析其 同时，据万福生科公开资料表明，它们生产的“陬福牌” 数据可能存在的逻辑矛盾。本案例中有很多年度报告数据 大米销售收入占到企业总销售收入的６Ｏ 以上，主要的销 前后逻辑不一致的地方，如前所述“在建工程”每年资金投 售地在湖南和广东两地。但据记者实地调查，湖南长沙市 入和工程进度前后矛盾，就可以看出可能存在造假。其次， 区最大的粮油市场上根本找不到万福生科的陬福牌大米。 根据行业标准，通过判断企业的产量是否与行业平均产能 ３．４虚增“产量” 相一致也可以发现其财务数据是否真实可靠。再有，可以 据万福生科招股书披露，２ＯＯ８—２０１０年，通过各种渠道 根据上市公司的销量与采购商的采购量是否相匹配来判断 采购的稻谷数量为１５１，３４３吨、１６７，６７８吨、１６９，４４７吨，假 其是否存在财务造假。还有，根据前五大客户与应收账款 设将这些稻谷全部加工不留存货，则万福生科可生产淀粉 前五名的匹配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发现其可能存在的问 糖、蛋白粉的碎米分别为１０，８１０吨、１１，９７７吨、１２，１０３吨。 题。 万福生科副总经理严平贵２０１０年１月曾向专访公司的媒体 ５．３加强实地走访获取直接证据 记者透露，公司每吨碎米可加工出高麦芽糖浆９００公斤，蛋 对于以销售为主营业务的公司，其与客户之间的关系 白粉１２．０公斤。由此可推算出公司２００８年——２Ｏ１Ｏ年麦 以及客户的真实性是必须要关注的问题，通过实地走访可 芽糖浆的产量应为９，７２９吨、１０，７７９吨、１０，８９３吨，蛋白粉 以获得更为直接的证据来证实其销售的真实性，进一步发 产量１，２９７吨、１，４３７吨、１，４５２吨。但是公司招股书披露， 现其虚构销量，虚增收入来进行财务造假。 其２００８—２０１０年麦芽糖浆的产量为４１，９４６吨、４９，３４６吨、 ５６，７８９吨，较其现有技术、现有稻谷加工能力的合理产量每 参考文献 年都高出３—４倍；蛋白粉产量为５，８７８吨、９，１８０吨、 ［１］孙旭东．万福生科预付账款遣假ＥＪ３．证券市场周刊，２０１２，（４３）： １Ｏ，１９１吨，较合理产量高出４—６倍。 ４８—４９． ４万福生科造假的原因 Ｅ２３马军生，高矗，董君等．迭尔曼财务舞弊案例剖析与启示［Ｊ］．财务 动机：背后利益方的利益最大化。 与会计（综合版），２００６，（２）：１６—１９． 法人代表龚永福曾向当地的媒体人士表示过自己并不 ［３］刘秀兰，吕灿，付强等．近年来我国企业财务信息失真又趋严重的 原因及对策探讨［Ｊ］．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２０１２，３３ 想上市，而是被相关方面“逼着走”的言论。上市之后巨大 （１２）：１５Ｏ一１５５． 的股权利益以及限售流通股解禁带来的利益都可能成为诱 Ｅ４３刘晓渡，王明．云南绿大地公司财务舞弊案例研究ＥＪ３．会计之友， 惑万福生科财务造假的动机。这一点结合龚永福当年收购 ２０１３，（５）：６２－６５． 陈化粮以及低价收购粮库等发家的关键性要素并不难理 Ｅｓ３付强，刘秀兰．我国上市公司财务信息失真的表现及其影响［刀． 解。 西南民族夫学学报（人文社科版），２ｏ１２，３３（４）：１２２～１２６． 机会：高科技外衣带来的经济支持。 Ｅ６３邵鹏斐．上市公司的过度盈余管理能有效遏制吗——以“两面针 万福生科从事的是稻米精深加工研发、生产和销售业 公司财务造假”为例［刀．商情，２０１１，（３９）：１． 务，稻米精深加工技术是一项高科技工作，在鼓励创新和技 Ｅ７３经济信息联播．创业板造假第一股调查Ｅｚ１．２０１３—０３—２５． 术高度发展的当今时代，从事高科技产业必然会得到很多 Ｅ８３刘晓嫱．“德勤”审计责任案例剖析与启示ＥＪ３．财务与会计（综合 版），２００７，（７）：４６—４８． ． 经济上的支持，对于万福生科来说尤其如此。２００８年一 ２０１０年，万福生科获取的免税补贴分别为８２．１８万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