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的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研究
在当代,随着电子文化的覆盖面日趋扩大,人们的文学审美观念也随着改变。对小小说的创作和欣赏已经形成了艺术化的普及。“微型小说创作要求选材精粹。它常常只写一个场面里的一件事情,或者只写不同场面的由一个物品(道具)细节绾边的一件事情。讲究运用有高质量的写人细节作为核心情节来生动地刻画人物的某一方面的性格物征。”①一篇小小说要在一千左右的字数内实现小说作者的构思意图,创作也可读性强,艺术价值高的作品,就得看小说运用怎样的叙述视角了。
小说的叙述视角现在已成为现代小说理论家们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英国作家帕克·路伯克曾这样说过,小说写作技巧中最复杂的问题,在于叙述视角——即叙述者与故事的关系运用上,小说从根本上讲是一种叙述艺术。”②同样,对小小说叙述视角的探究是很有必要的。传统上小小说的叙述视角分为第三人称叙述视角、第一人称叙述视角、而第三人称叙述视角是古老叙述视角,这里就对小小说的第一人称叙述视角说说。
第一人称叙述视角,最简单的理解,就是通过“我”的所看所闻所感,把故事展现在读者面前。同时,我觉得第一人称运用得好,小说将会是一篇很精彩的故事。因为无可否认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有很强代人感。一件事情,通过“我”的所见所闻所感变成另外的一个样子,这个很有趣的。而且这也有可能实现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维方式,那么对同样一件事情有不同的看法。每个读者都以自已的身份、角度进入故事,对“我”所述的事件,用自已的思维形式判断得出自已结果。这不是很有趣?同时,达到作者与读者的共鸣,实际情况是作者创造出来耐寻味的一个地方,高度地体现了这种叙述的艺术所在。
第一人称叙述视角有两种类型:一是作者既是叙述者,同时又是被叙述者,即“我”叙述“我”自己的经历和“我”耳闻目见的事物或现象,属于“我叙我”的形式。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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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叙述者但不是被叙述者,主要是通过“我”来观察和叙述被叙述者“他”,属于“我叙他”的形式。很明了“我”并不一定是小说的主要人物。“我”可以是主角、配角(次角、目击者)“等不同角色,相对应也有这几种叙述视角。
叙述视角是指描绘事情和事件的特定角度,反映这些情境和事件的感性和观念立场。那“视角”则指作品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也就是作家组织安排故事内容的角度)。
综合对“第一人称叙述视角”、“叙述视角”的具体认知、了解。接下来对“第一人称叙述视角”作个全面正确的认识。
一、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艺术规范
每一种叙述视角都有自己独特的与其他视角相区别的艺术规范,小小说第一人称叙述视角,它是小小说的一个小范畴,它必须遵守小小说的艺术规范。也就是说这种叙述视角既要表达出两种以上情感的矛盾结构,还要有艺术地呈现情感的错位和冲突成功地塑造一个人物性格,达到小说的审美规范。同时,第一人称叙述视角与其他视角一样要有自己独特的艺术规范。现在我们来仔细辨析第一人称叙述者的三种叙述视角的关系:
主角叙述视角
第一人称叙述 目击者叙述视角
配角叙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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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要人物叙述视角
从这里来具体探讨它独特的艺术规范。
(一)第一人称主角叙述的艺术规范
这种叙述视角必须要有三个条件:解剖自己“我”的灵魂、构成主角的戏剧性冲突、塑造一个人物性格。这种叙述里面的“我”,既是故事的叙述人,又是故事的主角,两重身份的相叠,决定了“我”在整个故事的叙述过程中,既要叙述自己的经历、自己在事件中的种种的活动,也要叙述自己的内心世界、自己的情绪、情感、自己对他人对生活看法和理解。“我”是整个故事的黏合剂,“我”自然也成了故事的焦点和故事发展的引子。
美国小说理论家约翰·盖利肖曾对这种叙述视角作过论述,他说:“要是想让小说人物讲一个对自己不利的故事,你就让他做主角——叙述者”③。为什么?因为“主角——叙述者”在其中解剖了自己的灵魂,整个故事都是“我”的经历,自然“我”的性格也凸现出来了。现在就从第一人称主角的叙述视角解释一下:他的理论所要表达的意思——艺术规范。首先,主角叙述就是以“我”为中心,“我”是主角,故事所说的都是“我”的经历和体验,体现出来的都是“我”的价值观、人生观,而不是别人的。故作者在选材和构思上,都是必须着手于能体现“我”的内心深处的材料;而不是一般性的大众化的素材,显然,这样就谈不上对“我”的灵魂解剖了,同时整个故事也变成了平淡无味了。其次,主角的戏剧冲突,那就是“我”与环境的冲突,可以是“我”与敌手(生活竞争对手)的冲突、也可以是“我”与身边的环境的冲突,还可以是“我”和自己的冲突。这个“冲突”就是约翰·盖利肖所说的“对自己不利的事”。在写作艺术构思上,也就是在具体的主角叙述视角的叙述中,要建构一个由“戏剧性矛盾”到“戏剧性变化”的过程。只有有这种戏剧性的变化才能在主角叙述上取得成功。最后,塑造一个人物性格,必须凸现鲜明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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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这是“主角叙述视角”,还是“配角叙述视角”在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小小说的关键。“我”的双重身份决定“我”的叙述角度,是主角还是配角,“我”并不只是完成一种叙述,还要完成一个有个性性格的“我”的塑造,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二)第一人称配角叙述视角
这种叙述视角中的“我”就有两种关系:
1.第一人称目击者的叙述视角,即“我”与叙述者有相切一点。这种叙述视角与“第一人称主角叙述视角”一样必须满足三个条件。这种视角中“我”并没有卷入其他人的故事中,来叙述带有传奇色彩,颇有艺术吸引力的离奇故事。“我”知识叙述“我”在生活中遇到过无数其他人的故事的一个故事。不必怀疑这个“其他人的故事”有一种脱离生活常规、常态而追引出“我”兴趣的离奇。④在邵宝健的《惯性》⑤就叙述了老韩的与众不同的离奇。在第一个叙述细节他不修边幅,却有洁癖;第二个叙述细节里“我”吃面时不小心把面汤洒了,他立即用娴熟的手抹去;第三个细节里“我”道出他有帮女儿饭馆抹桌子的两年历史。在办公室搞卫生的洁癖只是一种“习惯”。自然整个故事就框出了一个从“离奇”——“更离奇”——“不离奇”的故事架子。讲述了一个违背常态又情之于理的“离奇”“惯性”。第二个条件则是这个离奇的与自己并无太多关系的故事,需要一个“离奇向不离奇转化”的叙述转变。在《惯性》中“我” 还没兜底前,“我”的吃面时老韩抹去面汤的细节,对这个离奇的故事作了一个强化处理,对短小的故事叙述形成了跌宕和起伏的艺术铺垫。这是小小说在较短小的篇幅里迅速抓住读者阅读兴趣的所在;再就是“不离奇”的结尾,当作品以一个离奇的故事结尾时,不免使读者感到小说毫无真实可信,离开了真实的生活常规、常态,至多能给读者一个不明白的片断,而不能成为规范的小说作品。《惯性》中“我”若叙述到老韩帮“我”抹去面汤时就停,小说至多也只能表达出“洁癖”,而不能照应主题,道出作者想要表达老韩“惯性”背后的两年经历。只有“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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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离奇”背后隐藏的“不离奇”的现实的生活哲理。对读者来说,这种真实而倍感信赖成了整个小说的最亮看点,自然而然就能够激起每个读者心中感受生活的各种复杂得说不出的滋味。
2.第一人称次要人物叙述视角 在这种视角中,“我”与故事的叙述者有相交点。“我”既是小说里的一个人物,又是小说的叙述者,在其中,“我”既叙述自己的故事又叙述他人的故事。通过“我”的故事与主人公他的故事的情感纠结。从“我”这个配角的眼光把整个故事的主人公形象在笔墨不多的情况下写活;通过“我”对他人的故事的情感介入、思想争辩,形成一种戏剧冲突。在这个冲突中,反射出作品真正的主人公“他人”的思想性格,高尚情操。这种叙述通过笔墨较多的“我”的情感宣泄、“我”的人格再现,来衬托“他人”形象的最高点。我们还可以看出这种叙述视角还必须与“以小见大”的叙述技巧的高度结合,才能把配角叙述视角写好,那这个真正的主人公是很难塑造出来的。。
二、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特点
“这种叙述视角有两个特点:一是这个作为叙述者并角色,他不仅可以参与事件过程,又可以离开作品环境向读者进行描述和评价.二是作为叙述者的视角受到角色身份的限制不能叙述角色所不知的内容.”⑥特点一中,“我” 这双重身份使得这个角色不同于作品中其他的角色,“我”的叙述,使“我”更“透明”、更易于被读者理解。这里是小小说的写作规律的原则。作品中叙述者的积极参与到事件当中,旁观者(读者)能不有蠢蠢欲动的感受吗?充分地调动参与律。特点二,这种叙述限制造成了叙述的主观性。如同绘画中的焦点透视法,可产生身临其境般的逼真感觉。
说到这里,对小小说第一人称叙述视角作了笼统的阐述,接下来以客观的思维来分辨其优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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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小说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优越性和限制性
进入新时期以后,小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视角进行叙事已成为其发展的一个新层面。第三人称叙述的古老视角并不适合小小说的创作需求,它很大程度适合于长篇小说的创作。如四大名著中的第三人称叙述是非常突出的。而要在篇幅短小的语言精练,且要具有小说的三大特征。创造一个有丰富内涵的瞬间,创造一个有丰富内涵的空白,恐怕只有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叙述才能充分地调动起来。
第一人称叙述视角叙述,以“我”或“我们”的身份出现,好象和读者促膝而谈,所以它能把“我”即叙述者鲜明的主体特征和主观抒情意味全盘托出真实表达出来,而且给读者一种真实而亲切的感觉。
在谢志强《小哑巴》中这样的一段:“我觉得小哑巴异常聪明,可是,连队的大点的孩子都说小哑巴是梢子(傻瓜、神经有毛病)。连他父母都发愁生了这么个又哑又傻的儿子。我却佩服小哑巴。”⑦读者往往有这样一个心理,别人在背后说再多若没有亲耳听见是不愿相信的,而眼前有这样一个人对他说了必信无疑。前面那“我”给读者一个不傻并很聪明而且让“我”佩服繁荣的“小哑巴”,因为“我”与“小哑巴”朝夕相处,“我”知道他懂得人们无法懂得的动物语言,他比他周围的人更加的爱护动物,爱护大自然。他比一般人有较高的环保领悟。通过“我”的叙述视角叙述让读者明白、让读者信服,这个生活在“我”身边的“小哑巴”的真实故事。“小哑巴”并不傻但很聪明的形象在作者的娓娓到来让读者感到真实可信,合情合理;同时,还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引起读者心灵震撼,还引起人们对大自然的另一种看法。再来看看台湾作家陈启佑的《永远的蝴蝶》作者就给读者叙述了这样一个震撼人心的故事:樱子要为“我”过马路投寄一封寄给母亲的信,但在马路上却被撞上了而永远地离开了“我”。而在樱子手里的信中,其实“我”要告诉母亲“我们”将在下个月结婚。这个原本幸福的故事结局却充满了悲剧的色彩。但看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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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除了震惊、遗憾外,不会有人怀疑它的可信性。第一人称的叙述能在小说的构局上设下一个特定的基调、氛围(“我”与樱子的关系,“我”在信中甜蜜幸福的传递),带有浓郁的抒情色彩(以蝴蝶来寄托那幕想忘又忘不了的悲剧场面)更拨动读者心弦,赢得读者的同情……这些艺术效果都是第一人称叙述的功劳。
同时,这种叙述受到角色身份的限制。利用第一人称的限制性制造一些空白点来形成“召唤结构”留下空白来调动读者的想象力、浓郁的兴趣,参与与创作,来完成这个故事的全部叙述。
事物往往有两面性,第一人称叙述视角也一样,也有它逊色的一面。“第一人称叙述视角适合于内心独白式地呈现人物的内心世界,适合于讲故事式地叙述事;它长于说故事,而拙于性格形象的描绘,长于主观陈述,而拙于客观展示”。⑧现以陈洁的《写作教授》为例子分析一下:他的《写作教授》在1500字里写活了一个迂腐的老年知识分子的形象。在写他的外貌特征时,有这样的写者:“他长得又高又瘦,却不好意思挺着脖子俯视众生……可于逸先生的五官由于年深日久和眼镜混在一起,让人记不清了……”这段人物形象描写用的是第三人称叙述视角,很自然的描绘出了让读者想笑的感觉,但设想一下,若用第一人称“我长得又高又瘦,却不好意思挺着脖子俯视众生……我的五官由于年深日久和眼镜混在一起,让人记不清了……”有人会这样介绍自己的外貌特征的吗?显然没有达到原有的嬉笑怒骂的叙述效果带来的审美艺术的小说效果。
由于在微型小说中,它只是截取生活的一个片断、一个镜头。因此很多时候在结构上不再追求有“头”有“尾”,而是大量的制造空白,希望借此创造出深远的意蕴,使读者用想象来加以补充,调动读者的思维,希望读者在故事当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得到启发。但若叙述者“我”在叙述自己的故事,在叙述的过程当中不可能不带有主观的自我感情色彩。那么,艺术的叙述空白则没有办法显现出来了。过重于对“我”自己故事的自我宣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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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内心心理的刻画,使文章带上主观的情感基调,自然造不出艺术空白的艺术效果了。在客观的展示上,第一人称叙述,它有自身的局限,即它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我”的所件所闻的范围之内展开叙述,超出了这个范围则是属于它的臆想或推测,而不属艺术叙述故事了。在文本中不能给读者交待清楚事实真相,不然则就对这种视角的跨越了。要做到艺术的恰到其分就得在组织构思、选用视角上做一个周全的处理。
以上,对小小说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进一步的认识。总体上分析了它的艺术规范和特点,同时认为还是相当粗浅地分析了它的优越性和限制性。借此机会对小小说创作的第一人称叙述视角在一些名篇名作中的运用,得以很深的启发借鉴。有待于对小小说的创作上的各方面的知识有更宽的认识。
参考文献:
① 刘海涛 编著《历史与理论——20世纪的微型小说创作》2002年版
②同上
③同上
④同上
⑤邵宝健《惯性》 《小小说选刊》1988年 第3期
⑥陆建华、郑忠 主编《写作基础教程》 民族出版社 2002年版
⑦谢志强《小哑巴》《微型小说选刊》2005年10期5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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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董小玉 主编《现代小说教程》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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