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五)

故梦（五）

作者：李舒雨 张嘉航

来源：《作文通讯·初中版》2012年第05期

北京人大附中初三 李舒雨 张嘉航

是的，我懂了。那首总是回响在我耳边的诗，我懂了。我不再迷茫了。 我继续做着我的护士工作，但有所不同的是，我自己要求去了前线。

伤员比以前多了很多，战死的人也越来越多，血染沙场。炮声总是在耳边轰鸣，战士们的喊声总是一批又一批紧跟着，我知道，每一轮的喊声后，都意味着一些人倒下，都意味着有些人将会送到我的面前。在这里，没有生与老，只有病与死。我学会了所谓的冷眼旁观，但我并不冷血，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一批又一批热血青年向着敌方前进，才可能换来不知概率是多少的成功；只有拥有向前冲的信念，在这个时代才能活得有意义……

“涛山阻绝秦帝船，汉宫彻夜捧金盘。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

依旧是这个声音，而这次的我却是镇定的，我紧紧闭上了双眼，努力想把这个声音排挤出脑海，让这个声音不再困扰我。

“小顾，你怎么了？这儿有个重伤员，快来！”“啊！知道了，这就来！”我甩了甩头，又投入抢救工作中，而那个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战争是混乱的、是紧迫的、是无奈的，没有人在这种时刻用大脑思考，我也不例外。外面硝烟弥漫，我在简陋的医院里机械地为每个伤员处理伤口，一卷卷的纱布从我的手里消失，然后出现在伤员的胳膊上、手上、腿上、腰上……我的动作虽然机械，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看着伤势较轻的青年，在简单处理后又拿起那沾满灰土与鲜血的枪，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我已无力抗争。

苏姐是一名很有经验的护士，这些天我和她一直不分日夜地在简陋的病床旁照看着一个又一个战士，他们就像我生命里的过客，留下满腔热血。苏姐还负责教导新来的姑娘。她平常并不特别严肃，可一旦工作起来，她的脸上便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问过她为什么如此严肃冷静，我永远也忘不了她说话时的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一潭死水。她说：“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掺杂在里面，我就无法最大限度地发挥我的能力为战士们治疗。我是护士长，如果我在治疗时情绪崩溃，一定会影响很多新来的小护士，局面会越来越糟，一些战士可能因此丢了性命。”我听后，若有所悟。

炮火依旧发疯似的咆哮，这是新一轮的战斗，伤势不太重的战士再次奔赴前线，伤重的已经被转移到了后方，营帐里突然安静得有些压抑，我们好像都感觉到了那丝不寻常：炮火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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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越来越近了。就在这时，一向镇定的苏姐猛地从帐外撩开帘子，大叫：“快跑，敌人打过来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突然僵硬起来，周围惊叫声连成一片，我好像被抽走了灵魂，脑海里全是当时镇上遭到攻击时的画面，人们扭曲的面孔、血水与泥水混合的衣衫、凄惨的哀号霎时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女子的声音，又是那首诗，却失去了往常的语调，越念越快，越念越急，就在我无法自拔时，苏姐一把抓住了我，向营外跑去，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使我和苏姐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一枚炸弹在身后炸响……

昏迷中，我又进入了那个梦魇，可那名女子没有再念诗，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再见了”。 她，要走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