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了许昌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一九八五年第四期略论鲁迅早期美学郊国灿一九O六年狮,思想的发展伟大的鲁迅先生为唤醒东方睡,非故乡之人里,,细聆满耳皆异乡之语,,一念及家乡万,毅然放弃学医的志向而改走文艺救国之道。老亲弱弟必时时相语,,谓今当至某处矣故予有句云,、此.自此他把毕生精力完全倾注在我国的文学事业上但是始了。。时真觉柔肠欲断愁集涕不可仰。.日暮客”他的文学创作活动实际上却早在八年前就开即一八年鲁迅在南京求学时期就陆续写。烟深人语喧皆所身历,非托诸空言也,《莲蓬人》则选取了秋风箫瑟景物凄凉的荷塘上把莲道那种洗,下了一系列诗文因此要全面了解鲁迅文艺思想。,标立着的莲蓬为题材净脂粉、用拟人手法呈风骨”的发展也就必须从他最早的诗文研究起本文想其早期关学思想的发展谈一点粗浅的看法自然就也不例外。脱却盛妆的雅淡纯素的美丽风姿“呈献给的莲蓬读者格思,从而塑造了着“淡妆,”人的伟美形象,表现了鲁迅高尚的情操美好的人,这里所说的早期学时期至一九一八年而言的。是指鲁迅一八年南京求人日记》发表了这一话段,并深深地言托了他那种清标高致淡雅绝尘的理《祭书神文》则直接发抒了鲁迅热爱诗书,《狂。向就其早期美学思想的发展来说,则明显地往美好事物的情怀表现了他不随顺流俗。,洁身自呈现出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于表现崇高的过程。即由崇尚优美到致力好的品质和对生活的深刻认识《漪花杂记》等又是他热爱生活、而《惜花四律》这种发展变化又大致以留日,充满理想的高洁淡爱花惜花的一往情”分为界分为两个时期八)即南京求学时期(一八泊之情的自然流露深.,尤其是他“—一九O二,)和留日以后(。一九O二一一九一-正是他那纯真感情和心灵美的表现②。现试述于后这些诗文,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集中表达了,青年鲁迅的审美情趣想内容,。它们短小精悍情文兼胜,,能_够在极经济的篇福里紧凑而和谐的表达出丰富的思一八年求别样的人们国之道”。。,鲁迅怀着,“走异路,逃异地,寻这“语言清新明丽手法委婉含蓄画面纯素话,。,”①的心情求学南京试图走科学救。在这期间“他曾陆续写下了一些诗文,淡感情浓烈真挚,既饱含着生活情趣又跳动着生命的活力所点我们从鲁迅这些诗文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来看,,些诗文多是他二干岁以前的作品故被人称为、少亲或等,体现在鲁迅这一时期创作中的审美。,,。作这些、少作”,多取材于鲁迅亲身所历。理想显然是以崇尚优美为主要倾向的所谓优美耳所闻亲自所见之事(或写异地风情发抒游子思如《漪花杂记》等)一般是指狭义的美是同壮美相对而言的优美是美的最普遍的形态其主要特点是形式和内容客体与,,乡之感;如《戛剑生杂记》《别诸弟三首》),写异花奇草歌颂生活(或托主体经由矛盾对立达到统一,、平衡和谐的状态因,。。,物言志寄情抒怀等。(”如,。《莲蓬人》《祭书神文》)而显得自然柔和谐调悦目富有魅力使人怡然自得指那些自然现象,、虽是“少作但却写得情深意远真挚感人如。与优美相对的是崇高美亦即壮美或伟美崇高美是可谓情文并茂之作字道:,《戛剑生杂记》第一则就是社会生活现象和艺术现象中那种,,一篇典雅优美的文言散文这则散文仅有九十一,不但是美而且还以白己特殊的威力使人振奋警觉却能曲尽情意“.将游子远适,当黄昏暮日之时。使人感到高居于平庸和渺小之上和紧张的清绪,,引起人敬畏赞叹。思家念亲的离愁别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文中写四顾满目促使人去同卑微进行斗争的事物,行人于斜日将堕之时38嘎色逼人,优美和崇高都是美只是程度不同崇高是比优美更高一级的美,是最能体现人的本质力量的一种美的形态,因而这种崇高美尤为鲁迅所喜爱。但是,鲁迅这种崇高壮美的审美理想的真正建立,则是在留日以后,而南京求学时期的鲁迅,则表现了优美的审美情趣。这是因为当时的鲁迅还太年青,生沂天地,较为狭小视野不够宽阔,就其’、时纵目所见也不过是南京绍兴(充共量至多是途径杭州上梅而已)因而所写更多取材于身边琐事、老亲弱弟等。其次鲁迅少年时期深受封建传统教育的熏陶,饱读经书及古典诗词扩这固然为其日后从事写作打下了坚实基础但也不可避免地使其受到一定的影响,因而这些诗文在表现方法和思想内容上都还带有旧’诗文的印痕。再次,更重要的是鲁迅当时仅仅是初步接触了维新派对西方进步思想的宣传,还未真正建立起进化论的世界观;他虽有科学报国的宏愿,但满目所见尽是“乌烟瘴气③。所以就这些诗文表现的思想感情来说,完全是发抒个人情怀,塑造美好高洁的人格,寄托`己之情思,以自适、自怡、自我平衡。当然,我们说鲁迅南京求学时期的创作,表现出了优美的审美情趣,这是就其美学思想的主要倾向而言的,而这些作品中所蕴含的积极进取奋发向上的精神也应当给予充分肯定。比如《祭书神文》这篇“游戏笔墨,似乎是随使胡诌,其实含义还是~本正经,诊。文中借祭祀书神表达了他敢于反抗流俗的无畏精神。他视功名利禄财帛富贵为粪土,与“钱神”“钱奴”作仇,与“诗囚”“书癖”为友,这种鄙视金钱热爱诗书的高尚志趣和优美情操.同当时那些为追逐名利而去经商做幕僚的破落子弟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莲蓬人》中希望它“莫随残叶堕寒塘”,则更是他抗世疾俗的自勉自励。此外,从鲁迅最初使用的别号亦可略窥其反抗斗争的精神。周建人曾说,鲁迅南京求学时,“他刻了两个图章,一个叫`文章误我,,一个叫`戛剑生,,意思是说,以前读古书,做古文,耽误了我的青春,现在我要`戛的一声拔出剑来参加战斗了”⑤。这些说明,面对黑暗现实,鲁迅并未消极退缩蜷伏一隅、苟且偷安,而是在积极进取、寻找出路,开拓新的生活。所以,这一时期他的创作虽然主要表现了优美的审美理想,但已蕴含了对崇高壮美的向往,而且随着其生活领域的扩大,进步世界观的建立,这种崇尚壮美的审美理想则逐渐占居主导地位并最终成为其美学思想的核心。而这种审美理想的转变则是以写于一九O三年的《自题小像》为肇始。《自题小像》这首诗真切而动人地表现了鲁迅’忧国忧民!工身许国的激越之情,其胸襟之开阔气魄之宏大,格调之高昂同部些“少作,相比,其相去简直不可以道里计明显地表现出鲁迅不同的审美理想。他不再发抒个人息怨,表现那些“手足之情,’亲子之爱,乡里之谊”了⑧,而是推己知人,由个人想到国家,由家庭想到社会,从自身遭受的不幸联想到整个封建制度对国民的推残。他十分激动地发出了“我以血荐轩辕”的宏誓大愿,决心变革“风雨如磐”的“故园”,推翻腐朽的清王朝的统治。这首诗一扫先前那种受压抑的苦闷孤独的哀伤请调完全是伟美壮观的战斗气魄。所以我们不妨称这首诗为兽迅的审美理想由崇尚优美转向致力表现奈高美的津梁。鲁迅这种宙美理想的发展变化是与其社会观,人生观,政治观的发展密切相关的。一九O二年春鲁迅留日以后使他有机会“赴会馆、跑书店、往集会、听讲演”⑦,因此,在爱国生义思想指导下,他涉猎群书`广泛接触各种思潮和活动,积极参加组织;投身子反帝反封的洪流。浪潮和形势的推动,使他很快确立了进化论的社会发展观从掌握了朴素唯物主义和朴素辩证法,并结合中国的社会现实反复探讨教国救民之路。这种广阔的生活天地,使得誓志报国的鲁迅眼界大开,胸怀更加宽广,因而其审美情趣也必然发生重大变化。这就是《自题小像》迥异于前作的一个重要原因。而他的崇尚壮美力主抗争的美学思想则更多更具体的表现于自此以后的一系列论文和文艺创作之中。鲁迅这一时期写下的《人之历史》《科学史教篇》《文化偏至论》《摩罗诗力说》等论文及改译的《斯巴达之魂》等小说,鲜明地体现出他所鼓吹的刚健美善的审美理想。其中《摩罗诗力说协不仅是号召巴想的檄文献身文动的宣言,而且是他的美学思想的最集中的表现。在这篇文章中鲁迅着重介绍了拜伦雪莱等八个十九世纪欧洲浪漫主义诗人。这些诗人尽管情况各异,但其主要特点却是一致的。歌德曾说:“美是一种本原现象,单靠他本身固然不能显现出来但是它所反射39的光辉却可以从有创造性的心灵的人们的无数不同的表现中见出”⑧。因此,我们可以从这些摩罗诗人的主要特征上反见鲁迅的审美理想。第一,这些摩罗诗人敢于同旧观念旧习俗进行挑战,敢于砸碎旧世界,反对封建统治。他们“力如巨涛,直薄旧社会之柱石”,“无不刚健不挠,抱诚守真,不取媚于群,从随顺旧俗”⑨。尤共是拜伦雪莱等大胆揭露批判统治,反对奴役制度,反对陈腐观念等。拜伦就因为他“超脱古范,直抒所信,其文章无不涵刚健抗拒破坏扫诚之声”颐,故被人称为“撤但”。鲁迅高度评价他“如狂涛如厉风,举一切伪饰陋习悉与荡涤,瞻前顾后素所不知,精神郁勃,莫可制抑,……不克厥敌战则不止”。雪莱也是这样,“修黎抗伪俗弊习以成诗,而诗亦即受伪弊习之天风,此十九棋上叶精神界之战士,所为抱正义而骄殉者也”@。他们都是具有叛逆精神,敢于革新的英雄。第二,这些诗多具有无畏的献身精神。他们反对民族压迫,反对掠夺战争,勇于投身到民族运动的斗争洪流之中,以其激昂的战斗诗篇鼓励人们为捍卫国土而战,鲁迅在谈到一八一三年普鲁士民族战争时说:“开纳之声即全德人之声开纳之血,亦即全德人之血耳。故推而论之,败拿破仑者,不为国家,不为皇帝,不为兵刃,国民而已。国民皆诗,亦皆诗人之具,而德卒以不亡”。@此外,象拜伦雪莱等诗人不惜跋山涉水,亲赴疆场支援弱小民族的正义斗争,充分表现了他们朴素的国际主义献身精神。第三,这些诗人充满着理想,不断追求,具有坚强的毅力和“韧”的战斗精神。正如鲁迅赞扬雪莱那样,他们“求索而无止期,猛进而不退转”,其“品性之卓,出于云间,热诚勃然无可阻遏”L从上述这些特征可以看到这些摩罗诗人“争天抗俗”的理想是美的,猛进不退的斗争行为是美的,表现其理想与斗争的创作更是美的。这种美的突出之点则是它的战斗性,所以这是一种崇高美,“力之美”。这种崇高美充满着积极斗争精神,它对于怯于反抗的愚弱国民来说,特别具有警顽起懦、振奋精神的作用。所以这些诗人才为青年鲁迅所注目,激动和推崇,尊他们为精神界之战士,甚至在二十年代中后期道及这些摩罗宗诗人时鲁迅仍激动不已。很显然,鲁迅偏爱欧洲浪漫主义诗人,推重崇40高伟美具有战斗性的文学,完全是植根于中国社会的现实土壤之中的。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正遭受美虎欧狼的践踏蹂捕,腐朽的清王朝屈辱媚外,残酷于民,使得祖国濒于亡国灭种之际。而我们的国民“卑懦俭音退让晕葱”@,神州大地一片死寂,“举天下无违言,寂寞为政,天地闭矣”L!这种令人难耐的萧条局面,不能不使具有强烈爱国主义思想的鲁迅感到痛心,因而他决心要打破这种一潭死水的局面。他要号召民众起来抗争。他认为“凡人之心,无不有诗”“淮有而未能言,诗人为之语,则握拨一弹,心弦立应,其声澈于灵府,令有情皆举,其首如睹晓日,益为之美伟强力高尚发扬.而污浊之平和以之将破”L。所以,要号召民众就得借助诗人。可是,中国诗歌乃至文艺,在“无邪”“言志”的束缚下,多是聊行于世的可有可无之作,没有鼓舞力量,遍搜中国文学史,也只有一个屈原,他东临死之前,“脑海波起”“抽写哀怨,郁为奇文”,他把一切置之度外,大胆抒怀,毫无忌禅,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但是“中亦多芳菲凄侧之音,而反抗挑战,则终其篇未能见”@。由于中国文坛“伟美之声,不震吾人之耳鼓者”L由来已久,所以,为呼唤风暴的到来,鲁迅只好“别求新声于异邦”“来破中国之萧条”,以摩罗诗人那种“刚健反抗破坏和挑战的声音”来震颤国民的耳鼓,“美善吾人之性情崇大吾人之思理”L,以唤醒国人为国家民族而抗争。我们知道,积极为民主而战叫的鲁迅,原是怀着科学救国的美满之梦留目的,然而当他注目于中国的社会现实时,便很快觉悟到中国国民性中最缺乏反抗和斗争精神,于是便毅然弃医从文,改走文艺救国之路,他说:“我们的第一要著,是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么为当然要推文艺”。L所以,鲁迅致力于表现崇高的美学理想,目的是十分明确的,即要靠文艺来“转移性情,改造社会”,改造国民性。鲁迅是站在当时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的最高峰巅来观察社,研究现状发现问题的,因而他的思想认识也。近世中国虽有不少志士仁人曾之势而奔走呼号但他们却本末倒置,只注目于摹仿西方的物质文明而忽略了“精神”这一“人生第洲义”,特别是资产阶级改良派企图通过所谓“振兴实业”“富国强兵”来改他们大发“制造商沽,立宪国会”的会就分外独到而深刻经为挽救中国的走阪变社会面貌议论,市翔寸提高群众的觉悟,改变人们的精神面貌却不叠一舞。对此,鲁迅深表愤慨,严厉斥责他们是“近不知中国之情,远复不察欧美之卖以所拾尘芥,罗列人前,谓钩爪锯牙,为国家首事”@.完全是“眩至显之实利,摹至肤之方木”O,是“只求枝叶,不图根本”@,其结果必然是“反本心而获恶果”函。因此,他在阐明物质文明凤精神文明的关系的同时,又特别强调了精神文明的重要性.他指出“教宗学术美艺文章,均人间曼衍之要旨”O,“精神现象实人类生活之极颠,……而张大个人之人格,又人生之第一义也”函于是他针锋相对地提出了“培物质而张灵明,任个人而排众数”@的政治主张并设想要建立个性的“人国”,而“立国”,其首在“立人”,即要使群众觉悟,发现和认识自己的价值,自觉发出心声,“人既发扬绰厉矣,则邦国亦以兴起L”。而要改变人们的精神面貌,使他们挣脱精神枷锁,去掉因袭的重担,从奴隶变成战士,在鲁迅看来,只有借助文艺这一特殊武器了。但这决不是那种自适自悦的优美之作所能起到的作用而只有那些战斗性强的“雄杰伟美”的文艺作品,才能以其独特的感染力来叩击人们的心灵,催促人们猛省。这就是鲁迅积扭介绍和高度评价摩罗诗人及其创作的意义—之所在。所以,鲁迅崇尚雄杰伟美力先抗争的美学思想是与其政治主张密切相关的,实际上它也是中国人民反帝反封的启蒙运动的~部分,因而它一开始就特别具有的战斗性。一九O九年秋,鲁迅结束留日生活回国以后从事教育事业。由于社会环境和职业了他的文学活动,但并未中断他同文艺的联系,他在公余仍勤奋地从事创作和古籍整理工作。从他回国以后到一九一八年五月《狂人日记》发表,这期间他的文艺创作虽然有数,但却表现出他的审美思想的日趋成熟。比如拿写于一九一一年冬的《怀旧》同一九O三年改写的《斯巴达之魂》相比,二者司是表现了崇尚壮美力主抗争白饭美学思想,但艺术风格却大相异趋。后者是试图借那种“尚武精神”来萌动国人枯萎的心,以激其爱国热情,同仇敌汽反对帝国主义列强。因此通篇饱含着奔放的热情,交织着大胆的想象,充满着高昂的诗意,震颤着激越的调子“体现了积极浪漫主义的创作特色。而前者则是鲁迅正视现实对卑污世态进行冷静地观察和解剖的作品。就其反映的内容来说,作品题材的开拓则是充分的现实主义`它写的虽是私塾之事,但不是表面化的写枯燥无味的私塾生活,而是独具匠心地将私塾生活片断安排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中,截取“长毛且至”的风传,对一个貌似平静的村镇带来的影响来加以表现的。同时又通过作品中人物与运动联系起来这既为私塾生活提供了明显的时代特征,又加深了作品的现实意义。这种艺术风格的变化与时代气氛密切相关。鲁迅留日时期万正是中国留日学生民族民主活动极为澎谛之时,资产阶级打破了空前沉闷的局面,反封建的思想启蒙进入高潮,而当时文坛上的风气也是要激昂慷慨,顿挫抑扬,才被称为好文章L。鲁迅回国以后,情况完全两样面对中国的社会现实,他“终于不得不用冷静的眼光来着他们的生活地位,他们的相互关系”L。自此,他的理想主义因素骤减,现实主义因素益增,其致力表现崇高的美学思想亦更加明朗、了。在《哀范君三章》中,他既猛烈抨击了黑的现实社会,又赞颂了范爱农抗世拒俗刚直不阿的斗争精神。如果说留日时期鲁迅是借异邦之声来破中国之萧条,那么回国以后的鲁迅则是试图从现实中寻求“精神界乏战士”了,尽管范爱农还不是一个彻底的者。发表于一九一三年的《佩播布美术意见书》则更加明显地表现着他崇尚壮美的坚实执着,他说“美术可以表见文化”“辅翼道德,“救援经济”,“其力足以洲邃之人性情,崇高人之好尚”,可以以其特有的魅力崇大“日趣于肤浅”的人情使“高洁之情独存,邪秽之念不作,不待惩劝而国又安,。因此,他不把那些仅供个人愉悦的小摆设称为艺术。他说:“刻玉之状为叶,器漆之色乱金,似矣,不得谓之美术。象牙方寸,文字千万,核桃一丸,台榭数重,精矣,而不得谓之美术。几案可以弛张,什器轻于携取,便于用矣,而不得谓之美术。太古之遗物,绝域之奇器,而非必为美术。重碧大赤,陆离斑驳,以其戟刺,夺人目精,艳矣而非必为美术此尤不可不辩者也”。鲁迅这种由对浪漫主义的偏爱和对摩罗诗人的推崇而转向的对现实主义的执着,完全是由中国的社会现实所致特别是封建势力的顽固性使他真切地感到对民众的疗救“正无需乎震骇一时的牺牲,不如深沉的韧性的战斗”⑧,因而回国以后,鲁41具体暗冷酷迅不再用摩罗派式的高亢战叫去唤醒民众,去推动人生,而是要深入地剖析社会“揭出病苦引起疗救注意”去改良这人生。所以辛亥以后,他陷入了沉静的深思,虽然寂寞苦闷,但不失望,他在做深入地观察研究,很长一段时间他在从事汉魏六朝的石刻、画像、碑志和古籍的收集整理工作,希图从这些灿烂的古代文化中深挖黑暗现状的历史渊源。他从祖国的优秀文化遗产中,看到了中华民族的阂放气魄和优秀的现实主义传统,这不仅促进了其美学思想的发展也为其以后的创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一九一八年五月那振聋发碳的《狂人日记》的发表,便是这一时期思考的结果。自此而勇往直前,为中国人民的事业奋斗终生。当然,我们说鲁迅留日以后致力于表现崇高的美学思想,也是就其主要倾向而言的而这一时期他时或也有一点优美之作。如一九一二年二月他以“会稽周建人乔峰”之名发表于绍兴《越社丛刊》第一辑的《辛亥游录》二则,就是两篇优美的山水游记。第一则记叙了辛亥年三月十八日他登山“求药”的所见所获,第二则叙写了八月十七日他泊舟沥海关前观涛的所历所闻。两则游记短小活泼淡雅清新,颇类柳宗元《永州八记》之体式。这类文字在鲁迅整个创作中虽不多见,但它却是鲁迅美学思想的一个组成部分。总括起来说,鲁迅早期美学思想的发展,经历了由表现优美向往崇高到致力于表现崇高抑制优美的发展过程,从表现方法上则发生了由现实主义到浪漫主义再到现实主义的变化。这些发展变化的每一进程都标志着鲁迅的世界观,社会历史观,人生观,由幼稚渐趋成熟的极大进步。我们循着鲁迅前进的轨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思想成长始终同祖.42国的命运、人民的命运紧密相联,他的远大的胸怀,炽烈的激情,顽强的意志气无尾的动力,无不来自他对祖国对人民的热爱。因此,叉以说他的美学思想自始至终一以贯之的核心则是强烈的爱国主义。当然,成长中的鲁迅也有其美中不足之处,那便是其社会观中的唯心主义和过分强调文艺的社会作用的偏颇。然而,在国难当头民族危机之时,他为拯救祖国危亡而不加细择急于求成的赤子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使如此这在当时的知识界却已经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了。注注释①《呐喊自序》。②⑥赵明:《略论普迅早期文艺思怒的发展》③参看周启明《香迅的青年时代》。④许寿裘:《普迅的游戏文章》见《我所认识的晋迅》。⑤周建人:《音迅国文化的先驱》见《中国建设—中》一九七一年第九期。⑦普迅:《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⑧《歌德和爱克受的谈话》(十一),见《西方文论选》上卷。⑨LL@LLLLL@L均见普迅《厚岁诗力说》。0L普迅《破恶声论》。L香迅《呐喊自序》。@L@晋迅《文化偏至论》。@⑧L香迅《朴学史教篇》。L参看普迅《集外集。序言》。L马克忍、忍格斯《党宣言》。@普迅《坟.娜拉走后志样》。
